方丈听了孙悟空的解释,默默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回答,唐玄奘看着层层叠叠的楼阁,忽然开口,“方丈,你这寺院中几个和尚?\"
\"前后共有二百八十五间房,五百个有度牒的和尚。”方丈不明所以,如何回答道。
唐玄奘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既然寺院中有这么多和尚,为什么不把那几个行脚僧赶出去呢,你这寺院中应当也有戒律堂。”
方丈认真地看了一眼唐玄奘,“你这和尚说的什么胡话,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好直接赶走其他僧人。”
两个人对视片刻,唐玄奘确认方丈说的是真话,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孙悟空看着看着笑出了声,“既然出家人慈悲为怀,更应该好好教化行为不端的和尚才是,方丈应当派戒律堂的僧人捉住几个和尚,惩戒一番,以后好好管教,将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出家人才是。”
“这位师父说的在理,住持,那几个野和尚败坏佛家门风,早就应该好好管教一番了。”一位听说有客来访的维那回廊转角处走来,合掌行礼道。
见院中维那也是这样的想法,方丈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安排僧值去准备吧。”
说完,引着唐玄奘一行人走进三里门,“让典座安排几位长老的斋供,另外,为他们准备好客院。”
师徒几个吃过晚饭,各自回到禅房,唐玄奘坐在禅堂里,在灯下默读了一会儿《梁皇水忏》,又拿起了《孔雀真经》。
夜半三更时,他才将两本经书包好,打算放进行囊然后上床睡觉,这时,门外传来扑次次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淅零零的风声,房里烛火忽明忽灭,一阵困意袭来,唐玄奘趴在经案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唐玄奘在睡梦中仍然感受到耳边阴风呜咽,还能隐隐约约听见禅堂外边传来人声,“法师!”
喊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他抬起头来,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在不停往下滴水的男子,脸上全是泪水,嘴里一直喊着:“法师!法师!”
唐玄奘微微躬身,大声喊叫起来,“悟空,八戒,悟净,有妖怪。”
门外的男子站在禅堂门口,抖着身子,“师父,莫怕,我不是妖怪。”
看唐玄奘还是叫喊,男子急了,更大声地说道:“师父,我不是妖怪,请你仔细看看我。”
叫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唐玄奘更不安了,看见男子只在禅堂门口徘徊,好像不能走进来,他冷静下来,拿起烛火,稍稍凑近些仔细看,这一看,吓了一跳。
门口的男子头上带着高耸的冠冕,身上穿着龙飞凤舞的赭黄袍,腰上系着碧玉带,脚上穿着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上还拿着列斗罗星的白玉圭,再看他布满泪水的脸,相貌堂堂,好似文昌开化君。
“万岁,您是哪个国家的王?快进来坐下。”唐玄奘躬身行礼道,还试图用手搀扶国王进禅堂,却扑了个空。
门口的国王靠着柱子一边流泪一边讲述往事,眉头紧锁,“师父,我家住在正西四十公里外的兴建之地,我为国家取名乌鸡国。”
唐玄奘看着伤心的国王,“想必是佞臣作祟,才导致陛下落到如今的境地。”
国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唐玄奘一眼,“五年前,旱灾发生,乌鸡国寸草不生,饿殍遍野,我打开国中的粮仓救济,文武百官停止了领取俸禄,模仿大禹治水的做法,斋戒沐浴,昼夜焚香祈祷,可最后河水干涸,井水枯竭。
危难之际,国中出现了一个道士,自称是终南山的全真道人,能够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在文武百官的引荐下,我接见了他,并请他登坛做法,祭坛下只听见令牌声响起,顷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对他说只求三尺雨缓解危难,他回我说长期的干旱需要更多的雨水滋养,道行可以再修,于是为我国中降了两寸甘霖,我见他有如此善心善行,便与他结拜为兄弟。”
唐玄奘不理解地问道:“国中有一位这样有本事的全真道士,陛下应当高枕无忧才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国王摇了摇头,又落下泪珠来,“我与他同寝同食两年,三年前阳春三月,国中花雨漫天,芬芳一片,到处都是游玩的人,文武百官都放了春假,妃嫔也回家探亲,我与那全真道士在王宫的花园里漫步,走到一个八角琉璃井旁边。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井中金光闪闪,他引我上前查看,将我推下去,用石板盖住井口,还在上面种了一棵芭蕉树,我就这样死在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