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和挑了下眉,走了过来,到了门口,距离岁禾更近了一些。
“我本来就很深沉,用得着装吗?”
岁禾也服了他,“好吧,爱自己,无需谦虚。”
“所以,你要记住,我在你心里惊艳绝伦的形象,免得哪天我一谦虚,你不认识我了。”
岁禾说:“也不用特意记,四哥的光辉形象,很难让人忘记。”
陆时和幽深的眸子看过来。“手里拿着画框不累吗?”
岁禾晃了晃工具箱。“我去放下。”
陆时和勾起唇角,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去往停车场。
他这才转身回了画室,去欣赏画室墙壁上的那些画。
把油画框装入车里,岁禾回来的时候,看到陆时和站在一幅画前,微微扬起下巴,在欣赏着那幅画。
他的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威严,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众人之上,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却又会无端吸引人的瞩目。
那幅画是《暗夜》。
那是特别迷茫的时候,内心深处的喧嚣无处寄语,也只能靠画画来宣泄。
整幅画的视觉冲击力很强,张力拉满。
能够让人感觉到画者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彷徨。
陆时和站在那幅画面前,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很久后,他才移动了脚步,去看旁边的一幅。
这幅画是《破晓》。
画者冲破了种种枷锁,晨曦笼罩,一点光,却给人一种霞光万丈的即视感,让人觉得,仿佛看到了无边的希望。
那种视觉的冲击感,特别强烈。
陆时和没有回头,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似的,问她:“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岁禾点头。“是啊。”
“有点东西。”
岁禾笑了一声:“爱好而已。”
“什么时候帮我画啊?”
“这两天晚上在整理情人谷的方案,还得出设计稿,我把画板拿回去就是准备画呢,一有空我就画一点。”
陆时和继续看画。
岁禾又去整理了一些小东西放到车里。
回来的时候,陆时和问她:“可以走了吧?”
岁禾点头。“走吧。”
“这个画室你打算怎么处理?”陆时和问岁禾。
“租期还不到。”岁禾一边锁门一边告诉他。“还有三个月到期,到时候就不续租了。”
“不再开画室了吗?”
“开呀。”岁禾神秘一笑:“要换地方。”
陆时和眉梢一挑,深邃的视线划过岁禾的脸。“在情人谷开?”
岁禾很是惊讶。“你是怎么猜到的?”
“搞艺术的不都是很喜欢浪漫吗?”
“情人谷确实是一个挺浪漫的地方。”
“这么说我猜对了?”
岁禾点头,同时也特感慨,陆时和似乎更了解自己。
他们走到车边,陆时和拉开副驾驶的门就上。
岁禾问:“四哥,你的车呢?”
“司机送我过来的。”陆时和说完就上了车子。
岁禾也坐进车里,“四哥,我还要回公寓去一趟。”
陆时和语气淡淡:“要去搬东西吗?”
“拿一些小东西,我还想收拾一下。”岁禾担心他还有别的事情。“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陆时和淡淡瞥她一眼。“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忙的人吧。”
岁禾抿唇,小声嘀咕:“你就直接说不耽误不就好了吗?”
陆时和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丢来一句话:“你的公寓招待过别人吗?”
“招待过呀。”岁禾并没多想,直接回答。
陆时和原本已经阖上眼,闻言又睁开,看岁禾的眼神多了一丝阴沉。
他这一眼看得岁禾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男人的心思,绝对不会随意问问。
想着他脾气有些时候挺古怪,但却一直在帮自己,岁禾试探着揣测问:“四哥,你是不是想问,裴宴川去没去过我公寓?”
“你们是男女朋友,他去过也不稀罕。”
岁禾:“还真没有。”
陆时和重新阖上眼,唇角微微勾勒起来。“那还真稀罕。”
岁禾道:“就杨宽和言莘去过,帮我安装窗帘,打扫卫生,搬家,你也知道的,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偶尔我们也会小聚。”
“杨宽一个男的整天在你们女人堆里凑什么热闹。”陆时和轻哼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岁禾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想了一会儿才说:“就我跟言莘,也不是女人堆儿吧。”
“难道你俩还是男的不成?”陆时和反问。
岁禾瞬间不言语了。
很快,车子到了公寓楼下。
岁禾停好车子,陆时和就先下车了。
岁禾带着他准备进单元楼门,恰好遇到一位白了头发的奶奶,牵着小狗准备出去遛狗。
一看到岁禾带着陆时和,那位奶奶立刻笑了起来。
“哎呦,小周丫头啊,你总算带男朋友回来了,这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啊。”
听到这话,岁禾也吃惊了,想要解释。
陆时和竟然冲着那位奶奶打了个招呼。
“您去遛狗啊?这小狗长得真可爱。”
“是啊,这时泰迪,可会作揖了,来,蛋蛋,给哥哥拜拜。”
蛋蛋立刻站了起来,冲着陆时和拜了拜。
陆时和道:“真乖,回头我再来时给它压岁钱。”
奶奶笑得爽朗,越看陆时和越觉得好看,还被他说给狗狗发压岁钱逗得心花怒放。“不用,又不过年,你俩可真般配呀。”
陆时和五官深邃而英俊,这会儿又这么有礼貌,说话也很随和,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充满了魅力。
而且,今天有点冷,他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深沉的色调,让他看起来更加稳重,儒雅。
岁禾想要解释,“林奶奶,其实不——”
陆时和忽然伸手揽住了岁禾的肩膀。“不打扰您了,我们先上楼了。”
那个奶奶点点头,牵着小狗慢悠悠的走了。
岁禾有点尴尬,从他怀里出来,脸也微微烫了起来。“四哥,刚才那个林奶奶是社牛,我可以跟他解释的。”
“你天天解释不累吗?”陆时和反问:“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干什么?”
岁禾觉得,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也没有必要让人误会。
这要是别的女人,陆时和八成要发怒了。
但今天,真反常。
她带着陆时和上楼,打开门之后,岁禾道:“不用换鞋了,我这里没有男士拖鞋,反正这个周末就得搬家。”
陆时和跟着走了进来,素白的窗纱点缀了豆绿的装饰飘带,地上一块洁白的毛毯,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温暖。
他环顾了一圈之后,目光垂落在岁禾身上。
她把外套给脱了,挂在了衣架上。
踮着脚去拿门口两米多高柜子上方的一个盒子,因为身高不够,一个不稳盒子眼看要掉了下来。
“小心!”陆时和快速上前,一把拖住了盒子。
而同时,他也把岁禾护在了怀里。
扑通扑通。
心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