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就连闻惯了自己身上臭味儿的贾张氏都下意识的干呕了几下,蹲到院子里吐出了几口酸水。
原本肚子里就空无一物,反刍的胃酸液体更是将整个食道都给灼烧的又痛又辣,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吐了一会儿,就再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了。
一个人无力的蹲在门口,缓了半天,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挣扎着扶着墙根站起身来,摸索着进了屋里,轻车熟路的摸向门后的拉绳开关。
“咔嗒~”
屋里灯泡的钨丝,散发出了橘色灯光,照亮了一片狼藉萧瑟的贾家。
?
床铺、桌柜、厨房……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乱糟糟一片,衣服褥子又脏又乱的被丢的到处都是,炕上光秃秃的。
炕边墙上,炕面上,还到处都是暗红色干涸的血迹。搭配着墙上挂着的老贾遗像,被暖光一照,显得荒凉萧索的贾家格外恐怖。
突然,贾张氏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炕面肮脏,抬脚便爬了上去。
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哎呀!我的亲娘哟,哪个天杀的把我家给祸害成这样了呀!呜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呀!老贾呀!你快上来看看吧~”
贾张氏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愤恨的拍了一下大腿,嗷呜了一嗓子,扯着哭腔边喊边骂的跑了出去。
站在门前,往地上一坐,对着四周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快来人呀!你们这群天杀的!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贾家遭了贼拉呀!老贾呀,你看看他们这些人,想要我们娘仨死呀!快把他们都带走吧!”
原本安安静静的大院,被贾张氏这么扯着嗓子一通喊,顿时就像把一杯水倒进了油锅里—-炸开了锅。
“哪里有贼!贾张氏,贼呢?”
反应最快的是进步心切的刘海中同志,原本正坐在家里喝酒的刘海中,一听到院子里模模糊糊地有人在喊抓贼,立马就来了精神,放下酒杯从门口拎出铁锨就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大院里的很多住户也都拎着锅碗瓢盆之类五花八门的武器,跟着来到了贾家门前的空地上。
见贾张氏哭的撕心裂肺地样子也不像做假,刘海中便壮着胆子往门口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一股浓烈的气味从刘海中的鼻腔猛地钻了进去,窒息的感觉差点让刘海中丢下铁锨跑出去。
稳住!头晕是正常的!
我可是二大爷,不能逃跑,被大院里的人看到我跑了,那还怎么能超越易中海?以后还怎么当一大爷!
死腿,你快给我稳住!
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强烈的进步渴望终究还是压制住了生理上的不适,用袖子紧紧捂住口鼻,拎着铁锨就进到了屋里。
小心翼翼的在屋里四处巡查了一圈,也没有能找出一个人影。
刘海中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气冲冲地跑出去,对着贾张氏怒道:“贾张氏,哪里有贼呀!我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你是不是一回来就拿我们大家伙儿寻开心呀?涮着玩呗!”
“放你木的狗皮,刘胖子,你没看到我们贾家里那遭了贼的样子吗?”
“贾张氏!”被贾张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呼刘胖子,顿时给刘海中整的下不来台。
贾张氏没有搭理正在怒视自己的刘海中,将矛盾指向了围观的群众们。
“我告诉你们,谁从我们贾家拿了东西,赶紧给我还回来,再赔我们贾家点儿钱!我还能考虑考虑原谅你,要不然,就别怪我报警了!”
四周人一听,这才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许大茂披着大衣混在人群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安静的吃瓜群体顿时破了功,一个个的也不再憋笑了,像是看小丑一样,边笑边对着贾张氏指指点点。
“还敢笑老娘,你们是要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贾张氏心中恼怒,在院子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双手撑着地勉强的爬起来,抬脚便往外面走。
“够了!贾张氏,你这刚回来能不能消停消停?”
藏匿在人群中,准备袖手旁观的易中海,眼看这贾张氏似乎是真的要去报警了,也终于是坐不住了。
站出来,开口呵斥住了贾张氏。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冷漠的眼神,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就在刚刚,易中海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自己忘了把这件事情告诉贾张氏了,这才闹出来了这场误会。
“易中海,你想干什么?我贾家遭了贼,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报警!”
贾张氏一副不服就是干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指责起了易中海。
“还有你!许大茂,在那笑什么呢!老娘忍你这个小兔崽子很久了!我看,我家的事情就是你小子干的!”
许大茂顿时不乐意了,张口就要回怼,脑海中突然想到贾张氏以前追着别人,往人脸上吐痰的场面,顿时蔫了下来,缩起脖子躲到了后面。
许伍德不在家,许大茂也不敢真的和贾张氏硬刚。
要是被贾张氏给吐了一脸浓痰,那自己这清白小伙儿的名声可就败坏了,以后还怎么撩妹儿。
易中海也不想和贾张氏浪费那么多口舌,给一旁的阎埠贵使了个眼色,让其出来解释一下贾东旭的案件。
阎埠贵收到易中海的暗示,心里一喜,这好处不就来了~
“咳咳~那个贾张氏,其实你是误会我们大伙儿了!说起来,我们大家可是把东旭给救了。”
“尤其是我,我可是第一个发现东旭受伤的,要不是我叫人把东旭及时送到了医院,你现在估计都见不到他喽~”
阎埠贵一开口,话题刘跑偏了,直接将那天的功劳都拢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子,贾张氏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了吧?嘿嘿~我可真机灵!
就在阎埠贵臆想的时候,易中海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话。
“阎老师,说正事儿!”
阎埠贵讪讪的笑了笑,扶着眼镜,将贾东旭的案子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
贾张氏听完之后,满脸不信任的看了一圈院里的大家伙儿。
只是所有人都认可了阎埠贵的发言,这么多人不可能一起撒谎,贾张氏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
等到闹剧散场,贾张氏站在屋里,心酸又悲伤。
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贾张氏对着老贾的照片哭了半天,最后肚子实在是太饿了,这才想起来去做饭填饱肚子。
将所有的柜橱翻了个遍,最后只在面缸里找到了剩余的一碗多的杂面,上面落了一层土,因为天气冷,所以并没有生虫。
流着泪,将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水池里打了桶水,用碎柴烧开锅,搅上面糊准备煮点粥喝。
一碗多的杂面,足足煮了大半锅粥。也顾不上再讲究好吃不好吃了。
抱着从前吃饭的大海碗,围在锅台边上稀里呼噜地连干了三碗,硬生生的灌饱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