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口想了半天,阎埠贵也没能想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得罪刘海中了。
刚好这时,去外面陪人喝完酒回来的许伍德,打着伞,冒着大雪回来了。
走着路晃晃悠悠的,留着胡茬的长脸上,神情有些迷糊,一看就是喝酒了,还时不时打个酒嗝。
许伍德今天去参加的是潘科长夫人的生日宴,为了表现自己对领导的追随态度,不仅随了个大红包,还灌了一肚子酒。
这番表现,自然也是很讨潘科长欢心的,一连画了好几张大饼。
甚至到后面,还许诺给许伍德,以后会找机会,为其引荐一下李厂长。
许伍德这话一听,精神振奋的当即就连提了三杯。
想着以后见到李厂长,把关系给打好,在获得赏识之后,那自己想要进步,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美滋滋的咧嘴笑了笑,抬手抠了抠牙缝,余光突然注意到一旁,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蜷缩在刘家的门口。
酒喝的有些多了,加上院子里一片雪白,视线被遮挡,眼睛前面本就有些恍惚,看的不太清楚。
刚扭头看过去,还没等分辨出来是什么,那团黑影突然动了一下,把许伍德吓得酒意都没了。
瞪大眼睛叫了一声,伸手从不知道哪个住户的门口,薅来了一根木柴,上去就要施展乱棍大法。
“老……老许!是我!我是老阎呀!”
耳朵里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许伍德还是给认了出来。
手里挥舞的动作刚停下来,还没站稳,脚下却突然滑了一下,挣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单手拎着木棍抽了过去。
“咔嚓!”
随着断掉的柴火棍子掉到地上,阎埠贵和许伍德两个人,同时痛呼了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
“嘶~”
爬起来回到家里的许伍德,一脸抑郁的趴在床上,一旁的许母,在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下肿起来的地方,给许伍德疼的呲牙咧嘴的哼哼不停。
“你呀~怎么那么不小心!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莽失,我看你过年的时候,撅着屁股走路,会有多少人看你笑话!”
“我走路好好的,谁知道下那么大雪,这个阎埠贵不好好呆在家里,猫在刘海中他家门口吓唬人,改天还要找他算账呢!”
炉子上的锅烧开了,许母穿上鞋下来,沏了杯热茶。
扶着许伍德侧着身子喝完,又翻箱倒柜的找来之前许大茂用剩下的跌打药酒,给许伍德涂上去,轻轻揉按了一会儿。
“这个老阎也是,大白天的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吓人,要是真把你给摔着碰着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许伍德满脸惬意的享受着许母的按摩,听到许母的抱怨,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嘿嘿~这个老阎,恐怕是跟刘海中闹矛盾了,瞧着冻的那样子,肯定是敲了半天门,结果刘海中一家人压根都不理他。”
“闹矛盾了?不应该吧,我在大院里瞧着,他们两家可好着呢。你忘了?就前段时间,刘家可是没少给阎家送东西。”
“哎呀~”
许伍德长吁了一口气,在枕头上趴了下来,自顾自的说着。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让这俩蠢货闹闹也好,省的混成一堆了,让刘海中在大院里吆五喝六的,膈应人~”
“你呀,就整天喜欢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过年的时候咱们还去娄家拜年吗?”
“去呀,当然要去!嘶!你轻点~”
……
阎埠贵当时被冻的瑟瑟发抖,身手都不利索了,没能给躲开,被许伍德失手给一棍子敲在了胳膊上。
身体本来就是干瘦,虽然身上穿的有棉衣,那也抵消不了多大的力道。
捂着胳膊回到家里,还没等痛呼叫出口,冲着三大妈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赶紧喊来老大,去把刘家门口的那包干菜给拾回来。
很快,阎解成就拎着个沾满了雪的布兜回来了。
阎埠贵这才放下心来,让三大妈给他检查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势。
脱下棉衣,扯开领口看了看胳膊,有些庆幸的说道:“幸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红肿,一会儿倒点酒擦擦就好了。”
虽然挨了许伍德一下,可是阎埠贵也知道,是自己把人家先给吓到了,而且许伍德还被摔了一下。
要是再追过来,要阎埠贵给赔偿,那他还真跑不了。
想到自己出门办个事儿,刘家的门都没有叫开,反而还可能要承担许伍德的医药费,阎埠贵的一张脸都要黑成煤球了。
三大妈给阎埠贵用那瓶兑了水的酒擦完胳膊之后,也听明白了受伤的缘由。
坐回凳子上,面露惋惜的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感叹道:“真是可惜了,今年那么多好东西没轮上,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有~”
就在三大妈擦拭伤处的时候,阎埠贵也想到了自己得罪刘海中的地方。
抬头看着房梁上挂着的那条鱼尾,有些后悔在那天,给许伍德捧哏的时候,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原本还觉得这便宜占的很香,但是和刘家一比,一条鱼尾巴就不够看了。
刘家的门已经叫不开了,连人都没见到面儿,就别提要求人办事儿了。
闷头盘算了小半个钟头之后,阎埠贵重新穿好衣服,拿来毛巾把装干菜的布兜擦了擦,换只胳膊拎着就往外走。
三大妈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追着问道:“老阎,你不是胳膊伤到了吗?又要干什么去呀?”
“没多大事儿,我过去找一趟老易,跟他商量点儿事。”
在阎埠贵看来,反正已经得罪刘海中了,不如去易中海那里再试试。
他也知道,易中海在轧钢厂里的地位和面子,比刘海中可是要管用一些的。
不过,这次阎埠贵可是学聪明了,不管走多远的路都要撑着伞。
一路来到易家,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老易~嫂子!在家吗?我是老阎呀!”
……
敲了几下门,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阎埠贵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心里暗道:“得罪老刘就算了,不会把易中海,也给跟着一起给得罪了吧?”
后退几步站在院子里,踮起脚看了眼易家屋顶上的烟囱。
“上面落得雪没有化,灶台没烧火呀!难道家里真的没人?”
趴在门上,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暗沉沉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摸了摸炉子的排气口也不热。
易中海两口子都不在家,这让上门求人的阎埠贵非常失望。
有些不甘的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还是没能等到人回来,有些烦躁的嘟囔了几句,转身就想回家。
低头想着街道办分发的那些东西,想的有点太过于专注了,连脚下的积雪凸起了个小包都没看到。
踩上去一滑,整个人仰面往后倒了下去,阎埠贵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伞,高高地往前举起,生怕刚修好的伞又被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