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走进里面,张希安在到达外堂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而王飞则独自一人继续向内走去。他穿过一道门廊,进入到内厅之中。刚一踏入,王飞就看到里厅正端坐着三个人。
其中,坐在主位之上的那个人,身材略显富态,面容严肃却又不失威严,想来应该便是那位知府大人了。王飞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快步上前,来到知府面前,然后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并开口说道:“下官清源县县丞王飞,拜见知府大人!”
只见那知府大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哎呀呀,无需如此多礼嘛,你清源县上下此次能够成功剿灭土匪,也算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啊。来人呐,快快给王县丞看座、上茶!”随着知府大人一声令下,旁边立刻就有仆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王飞身后,请他坐下,同时还有人奉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王县丞听到知府大人这番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和感激。他暗自庆幸自己之前花费的那两千八百两银子没有白费,看来这钱花得还是很值得的。就在这时,其余两人见到这种情形,也都非常识趣地向知府大人告辞离去了。
“启禀知府大人,这是清源县此次剿匪的卷宗,请知府大人过目。”王县丞拿出卷宗递给知府。知府接过卷宗,稍看一眼,就放在一旁。“那张希安倒也是年少有为,不说其他,单论这份胆识也算是少有的。”王县丞点头称是。“你于此次剿匪中也算是亲临一线,有功!我择日当上奏朝廷,为尔等表功,你等需再接再励,不可懈怠!”王县丞听了,即刻表忠心。
“场面话不必说了,我尚有一事问你,你需仔细回答,不可瞒报谎报。”知府话锋一转,王县丞听了心中一惊。连连点头,“不敢不敢,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府点点头“清源县令被抓一事,你知道多少?”“回知府大人,那日张县令正欲来青州府述职,还未上车,就见皇城司的人过来把人带走了,衙门上下所有人俱待在衙门,详细的下官确实不知。下官”王县丞如实而言。知府听了点点头。皇城司抓人,一来迅速,二来保密,王县丞是个从九品,就算知道,也知道不了多少。
“前日皇城司皇城使亲临此地,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咱们清源县的县令居然是那恶名昭彰的山匪崔宝!哼,此贼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并冒名顶替其职位,堂而皇之地在清源县享受了整整三年的官威!而你,身为本县县丞,在此期间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知府大人怒目圆睁,声音愈发地严厉起来,犹如雷霆万钧,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王县丞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原本心中暗自窃喜,想着县令若是因为贪腐之事被抓走,那么清源县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然而此刻,得知这县令竟是个山匪冒充的,而且已经逍遥法外长达三年之久,他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自己头上,整个人都懵了。
想到此处,王县丞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对着知府大人连连磕头。只见他的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但他却仿若未觉一般,口中仍不停地辩解道:“知府大人明鉴啊,下官实在是毫不知情啊!当初这县令上任之时,所有的文牒、凭证以及吏部文书样样齐全,毫无破绽可言。就连那文牒上的官员画像也与本人完全相符。下官又怎会料到,世上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做出杀官冒官这种天理难容之事呢!”
“崔兄啊,这件事确实不能怪罪下面的那些人呐!那崔宝和原主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手底下的樊押司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把苦主的爹娘给接过来辨认一下,就连他们乍一看到时都认错了呢!”就在这时,只见从屏风后面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看其模样、气质,想必此人应该就是那位知府大人口中的皇城使无疑了。
王县丞听到这里,心中对樊押司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一边想着,一边不停地磕着头,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惶恐和谢意。
“行了,快起来吧!照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倒也的确怪不得你。”听到这话,王县丞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停止了磕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紧接着,崔知府开口询问道:“如今这清源县的县令一职正好空缺着,你这次剿匪也算是立下了功劳。那么我问你,你担任这清源县的县丞至今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王县丞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知府大人的话,下官实在惭愧得很,能力有限,在这清源县做县丞到如今,已然整整过去了十二个年头啦。”说罢,王县丞微微低着头,等待着知府大人的进一步指示。
崔知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能坚持十二年之久,也着实不容易啊!算你小子有点运气,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暂且回到清源县去主持大局吧。我会在这几日尽快将相关情况上报给朝廷,待朝廷批准之后,就让你来接任这清源县县令之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日后你可得仔细做事,万万不可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份信任,明白吗?”“下官自当尽心尽力,以后唯知府大人马首为瞻,肝胆涂地,无以为报。”王县丞内心狂喜,表忠心自然张口就来。
只见那知府大人微微颔首,而后轻轻抬起面前精致的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杯中的香茗。放下茶杯后,知府大人缓缓开口问道:“嗯,那个张希安呢,到了没有?”站在一旁的王县丞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回应道:“回大人,张希安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外堂等候着大人传唤。”王县令略带几分拘谨与兴奋地看着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此事,接着便对王县令吩咐道:“好了,你暂且先退下吧,去把那张希安带进来,本府有要事询问于他。”听到命令后的王县令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应是,口中回道:“好的好的,下官这就前去安排。”说罢,王县令再次向知府大人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