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张希安惊魂未定,他现在脑子里很乱,惊慌与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但他又没办法跟父母诉说,一来他们帮不上忙,二来徒惹二老担心。张希安用力甩了甩脑袋,仿佛要把这些烦心事甩出去。
路过的黄雪梅见了,还以为他不舒服“你怎么了张大哥?不舒服吗?”“没有,没有,只是现在事情多,一时理不清头绪,你不必担心。”张希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却显得有些勉强和苦涩。他看着黄雪梅,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今晚做肉吃吗?”黄雪梅微笑着回应道:“是啊,肉正在锅里慢慢炖煮着呢,很快就能好了。”听到这话,张希安干笑两声说道:“那可太好了!我今天一定要多吃一些才行呢,毕竟你的厨艺可是相当出色。”说完还故意夸张地咂巴咂巴嘴。接着他又打了个哈哈,补充道:“你先忙着吧,我这边还有点东西需要收拾整理一下。”黄雪梅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张希安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前些日子张志远给他的二百两银子。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仔细地点数起来,最后从中抽出了五十两放在一旁。将剩余的一百五十两重新包好,轻轻地塞进包裹之中。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抓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抬脚便准备往外走去。然而就在一只脚刚刚跨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猛地一顿。只见他站在原地略微思索片刻之后,竟然又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再次打开包裹,把刚才拿出来的那五十两银子也一并放了进去。这样一来,整个包裹里满满当当装着的便是整整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张希安用力地把包裹甩到背上,调整好位置后迈步走出了房门。
一直在院子里忙碌的张志远无意间瞥见儿子背着如此沉重的包裹正准备离开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但他并没有出声阻拦或者询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张希安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张希安彻底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张志远才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啊,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啦,开始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咯,好事,好事”
张希安出了张府,径直去了王飞府上。
“贤侄这是?”王飞略有疑惑。“这些日子承蒙叔父您照顾,我这也没什么,些许黄白之物孝敬叔父。”张希安回答说。王飞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包银子,便不再多看一眼,仿佛它不过是一件寻常物品罢了。紧接着,他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向着张希安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贤侄啊,快快入座!李叔,快,给贤侄上茶。”
张希安见状,赶忙上前几步,坐了下来。只见他面带微笑地说道:“叔父大人,您这话可就见外啦!侄儿我一直对您心怀感激和敬意,所以这点薄礼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我早就把您当作自家人看待了,您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不踏实呢。”说完,他还故意眨了眨眼,半开着玩笑。
王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唉,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啊。我也早已将你看作是自家子侄,你这也着实让我难做嘛。也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叔父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份心意吧。不过嘛,你今日可得留下来与叔父一同用饭,咱爷俩好好喝上几杯,怎么样?”说话间,王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然而,张希安却似乎早有准备,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叔父,小侄实在是心领了。只是今日确实不便叨扰,我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这不,我今儿个出来也没跟他们事先打个招呼,若是回去晚了,只怕他们会担心不已。所以,只能改日再请叔父您吃饭啦,到时候一定陪您开怀畅饮!”这番话听起来既诚恳又得体,尤其是特别强调了自己出门未告知家中父母一事,意在让王飞明白此次送礼之事并无他人知晓,可以放心收下。王飞听了也不强求。一个劲儿喊着张希安贤侄贤侄。
过了一会儿,张希安主动起身告退,王飞将他送出了。刚转身,就去提那包银子,打开一看,仔细点数,“哼,这小子比他老子强多了,二百两,买个捕头位置?算他占我便宜啦。”
话说那张希安为何要给王飞送礼呢?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其一,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张希安算是把王飞这个人看得透透的了。他深知王飞这人啊,对财富和权势那可是有着极度的渴望。于是乎,张希安便心生一计,决定送上白花花的银子给王飞,以此来博取他的信任,并设法减轻王飞对自己的疑心。毕竟,王飞虽然贵为县令,但手中的权力实则相当有限,而且新官上任,手上的事情不少,未必会下大力气去深挖当初搜查山寨那件事的诸多细节。
其二,就是樊押司嘛,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张希安对这位樊大人着实有些捉摸不透,心里直犯嘀咕,所以压根儿不敢轻易地向他送礼示好。要知道,如今的张家早已不复昔日辉煌,若是贸然出手便是整整二百两银子,这必然会引起樊押司的警觉与怀疑。万一他较起真来,凭着樊押司的手段和能耐,用不了多长时间,恐怕就能将事情的真相给挖个底朝天。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找麻烦、引火烧身吗?因此,张希安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先不给樊押司送礼了。至于以后该如何应对,那就留待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