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张希安的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然而,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晰时,却惊讶地发现樊押司竟然坐在他的房间里!
张希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或者是昨天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去。他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樊押司依然清晰可见。
为了确认这不是幻觉,张希安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啪!”随着清脆的响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樊押司,您这是……”张希安满脸狐疑地看着樊押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樊押司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哦,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接着说,“顺便给你找了个儿子。”
“儿子?顺便?”张希安彻底懵了,这两个词单独拿出来他都能理解,可放在一起,他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樊押司似乎看出了张希安的困惑,他再次肯定地说:“对啊!就是你儿子。”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户籍,递给了张希安,“千真万确!错不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张希安满脸狐疑地接过户籍,当他看到上面写着“张修生”这个名字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张修生?”他的目光顺着名字往下看去,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喊道:“父,张希安?不对啊,樊押司,这不对啊,我没有儿子啊!”
张希安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焦急和不安,他实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的第一次可是在几个月前才交给了赵娘子,怎么可能突然就多出一个儿子来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户籍上的信息却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那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张修生是他的儿子。从官方的角度来看,这个孩子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没有任何疑问。
张希安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瞪着樊押司,语气严肃地问道:“樊押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只是一个恶作剧,那么到此为止,我可以当作您跟我开了个玩笑。但如果不是,还请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樊押司似乎并没有被张希安的态度吓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开玩笑,真没开玩笑,这就是你儿子。”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张希安手上的户籍,“你看,白纸黑字,还有官方的印戳呢,绝对不会有假!”
话音未落,樊押司突然从身后拉出一个小小的娃儿。这孩子看上去约莫两岁左右,身形娇小,还略微有些站不稳。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娃儿竟然一点也不怕生,见到张希安也没有哭闹,只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张希安见了,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了:“这孩子你都带来了?”
“嗯呐,你儿子嘛,顺手带来了。”樊押司说。“你不必谢我。”
“孩子生母是谁?”张希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的反应速度极快,立刻开口说道:“我去寻她。”
然而,樊押司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户籍上不写了嘛,张王氏。难产而亡。就剩下这么个孩子。”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希安听了樊押司的话,顿时哑口无言。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樊押司,结结巴巴地说道:“樊押司,你这……我……”
过了好一会儿,张希安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我还没成亲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奈。
樊押司见状,连忙劝解道:“兄弟,这可是好事啊,你就别想太多了。多少人想要儿子还盼不来呢。我顺手帮你把户籍都弄好了,你可得请我喝酒哦。”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对自己的“善举”颇为得意。
然而,此时的张希安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樊押司的话。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自己的过往经历,试图找出这个孩子的来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被人故意隐瞒了真相。
屋外,张父张母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张母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门而入一探究竟。然而,就在她伸手触及门板的瞬间,却被一旁的张父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张父面露凝重之色,似乎对屋内的情况有所了解。他紧紧抓住张母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张母虽然满心狐疑,但看到张父如此坚决,也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缓缓打开,张希安牵着孩子的手,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有些迟疑,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娘……”张希安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只见樊押司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他的出现让张希安和张母都有些意外。
“恭喜老夫人啊!”樊押司高声说道,“这可是您失散多年的亲孙子啊!前些日子,张捕头特意托我帮忙寻找,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呢!”
张母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希安。张希安见状,无奈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樊押司所言非虚。
张母顿时欣喜若狂,她急忙上前抱住孙子,亲昵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眼中满是慈爱和欢喜。
待张父张母与孩子稍稍熟悉后,张希安便送他们离开了房间。目送父母离去的背影,张希安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
待张父张母走远,张希安转身回到屋内,与樊押司再次相对而坐。
此时,张希安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与皇城司有关,而且绝非小事。
“樊押司,”张希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并不奢求能知晓所有事情,但至少别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樊押司微微一笑,似乎对张希安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多少给你透露一些。”
樊押司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这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清源县的几万百姓都难以抵罪啊!希安,你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只要这件事能够成功,你将来必定会成为人臣之首,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但就算事情没有成功,只要你能保住这孩子,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也行。千万保住他性命!”
听到这里,张希安心中大概已经明白了樊押司的意思。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能不能提一个的要求呢?”
樊押司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你说吧,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张希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孩子如果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除了找你之外,我还能去找谁呢?”他说这句话其实是想给自己多一份保障。从樊押司的话语中,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的背景非常不简单,也许连樊押司自己都很难完全保护好他。一旦卷入其中,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更多的保障。
樊押司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青州府的皇城司。”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有些匆忙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我得走了,记住,这件事情连小远都不能让他知道。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啊!”
张希安目送樊押司远去,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他,让他猝不及防。
张希安定睛一看,原来是父亲张志远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果真是张家的后代?”张志远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质疑。
张希安心头一紧,他不知道父亲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没搞错。”
张志远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紧盯着张希安,继续追问道:“你确定?”
张希安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犹豫片刻后,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户籍,递给了张志远。
“不是也是。”张希安的声音有些无奈。
张志远接过户籍,仔细端详起来。他的眉头渐渐皱起,似乎在户籍上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难处?”张志远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张希安心中一沉,他知道父亲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父亲的猜测。
张志远见此情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这户籍太新了,你去把这户籍凭书放我书房窗台上,晒些日子。记住,不许与你母亲说。”
张希安点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能解决问题,但他还是决定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这让原本平静的张府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张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她赶忙吩咐黄雪梅去集市上多买些布料回来,好给孩子做几件漂亮的衣裳。
张母一边交代着黄雪梅,一边还不忘嘱咐张父多拿些银子出来,去买些新鲜的牛羊肉,给孩子好好补补身子。张父也满心欢喜地应承着,然后乐呵呵地出门去采购了。
张希安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会给家里带来不少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像父母那样表现出太多的兴奋。
叹了口气后,张希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还是得去衙门处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