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张希安的书桌上,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便如往常一样前往衙门。
一到衙门,张希安先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浏览了一下王开和范融递上来的文书。这些文书都是关于衙门日常事务的记录和报告,张希安仔细查看后,觉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签字画押,表示认可。公文并不算多,不多时就处理好了。
就在张希安准备继续处理其他事务时,一名衙役匆匆走来,对他说道:“张捕头,县令王飞大人有请,请您过去一趟。”张希安闻言,立刻起身,跟随那名衙役前往王飞的房间。
进入衙门会客厅后,张希安发现屋里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有的是衙门各个部门的官员,有的则是清源县比较有名的富商。而在这群人中,江清飞的身影也格外显眼。
王飞看到张希安进来,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年的收成不太好,百姓们这个冬天恐怕会很难熬啊。咱们衙门上下今年也没有多少结余,所以我决定,从衙门的经费中拿出六百两银子,用于给百姓修缮房屋。但这六百两远远不够,还需要在座的各位老板们慷慨解囊,共同帮助百姓度过这个难关。”
王飞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一群富商们顿时议论纷纷。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他们平白无故地拿出钱来做这种赔本买卖,自然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依大人所言,我大同布庄,出粗布二十匹。米五石。”一个商人站出来说道。
“哈哈,李老板平时那般发财,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小气?”说话的是秦氏桐油的老板,也就是王飞的老丈人。他一脸戏谑地看着李老板,接着朗声道:“我秦氏桐油出白银四百两,再出大米十石!”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看向王飞的老丈人。这手笔可真是不小啊!要知道,白银四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十石大米,这价值可就更高了。
女婿的面子怎么能不给呢?王飞的老丈人心中暗自想着。他这一番话,不仅显示了自己的财力,也让众人对他的慷慨大方刮目相看。
这边话音刚落,众富商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氏桐油的老板。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江清飞也站了出来。他高声说道:“我江家出白银三百两,再出棉衣五十套。”
众人再次哗然。这江清飞又是何意呢?秦氏桐油坊站在女婿这边,倒也是情有可原,可你江清飞为何要如此呢?这不明摆着要割大家伙的肉嘛!
其余富商们面面相觑,大都哑口无言了。他们不是不愿意出,而是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让人有些承受不起。出多了心疼,少了又怕遭人耻笑,还不如不出呢。
“怎么,各位老板有为难之处?”王飞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底下的富商们,仿佛能穿透他们的内心。
富商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他们都知道,王飞这是在给他们施压,让他们不得不拿出更多的钱财来捐赠。
“若是有难处那便算了。本官绝不为难!”王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而,众人听了这话,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直翻白眼。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王飞这是在以退为进,让他们自己主动捐献。如果不捐献,恐怕会得罪这位官员,以后在生意场上可就不好混了。
“我大同布庄除了之前的二十匹粗布,再出五十套棉衣,外加二百两银子。”李老板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着牙说道。虽然心里在滴血,但他也知道,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其他富商们见状,也纷纷跟着报出了自家的捐赠数额。大差不差,都在一二百两左右。虽然每个人都不情愿,但在王飞的威压下,也只能乖乖就范。
待众富商捐赠完毕,王飞缓缓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拱手作揖,向众人表示感谢:“多谢各位的慷慨解囊,我在此替清源县的百姓谢过各位。”
众富商见状,纷纷躬身还礼,齐声说道:“王大人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飞心中暗自欣喜,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如今,银子和物资都已经筹集充足,接下来只需要将它们妥善分配下去即可。这样一来,不仅能解决清源县百姓的燃眉之急,还能让自己名利双收。想到此处,王飞的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过些日子,我会在望江楼设宴,届时还望诸位赏光。”王飞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显然只是一种礼貌性的表示。他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其中的逐客之意却再明显不过。
众人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纷纷站起身来,拱手向王飞行礼,然后依次告辞离去。一时间,原本喧闹的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王飞和主簿两人。
待众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王飞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主簿身上,开口问道:“此次一共筹得了多少银子?”
主簿连忙应道,然后迅速翻开账本,仔细查看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回答道:“回大人,此次共筹得银子两千八百两,大米一百一十五石,棉衣六百套,粗布二百五十匹。”
王飞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吩咐道:“银两收齐后,立刻封存入库。粮食和棉衣也一样,要妥善保管。至于那些粗布,等它们到了之后,直接送到成衣店,让他们做成衣服后再入库。”
主簿连连点头,将王飞的命令一一记下。
王飞略作停顿,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捕头,说道:“张捕头,这几日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了。你带着人把每个村子都走一遍,仔细统计一下那些确实难以熬过这个冬日的人家,一定要做到准确无误。”
张希安连忙躬身应是,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尽管他心里很清楚,王飞之前对他似乎有些成见,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得不承认,王飞此举确实是真心实意地为百姓着想。
回到捕快班房后,张希安一脸凝重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稍作思考后,他决定召集王开和范融二人前来商议。
没过多久,王开和范融便匆匆赶来,站在张希安面前,等待他的指示。
张希安看着他们,缓缓说道:“明日,你们俩加上我,各自带领两名手下,分成三路去调查。我们要统计一下,到底有多少人家已经揭不开锅,或者无法熬过这个冬天。记住,一定要低调行事,切不可随意传播消息,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欺骗衙门。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丢了我们清源衙门的脸面啊!”
张希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弄虚作假,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王开和范融听到张希安的话,浑身猛地一颤,他们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齐声说道:“不敢,不敢。请张捕头放心,我们一定会如实调查,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希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去忙了。王开和范融如蒙大赦,赶忙告退。
张希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临近晌午,便起身准备前往赵娘子的羊肉铺子。随意吃些,填填肚子。
“张捕头,好”“张捕头”一路上不停有人跟张希安打招呼。张希安都一一回应。好容易到了羊肉铺子。张希安一路上脸都笑僵了。他坐下,揉了揉脸。
赵娘子见了张希安,不消说,就就去厨房炒小菜。
不多时,一碗饭,三个小菜上桌。赵娘子顺手拿来一壶酒。
“今天不喝了,事情多,吃些就走。”张希安说道。“生意怎么样?”
“这几日好些了。”赵娘子回答。“跟以前没法比,但是我也知足了。”
张希安笑了笑,“会好起来的,不着急。”
赵娘子听了点点头,便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