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我们终于得出了此次火灾的起因。”一名捕快快步走到张希安面前,语气急促地说道,“据查,是一名香客在拜佛时不慎失手,打翻了烛台,从而引发了这场火灾。”
张希安眉头微皱,追问道:“确定没有人为纵火的迹象吗?”
“确实如此,张捕头。”捕快连忙回答道,“我们对清月庵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而且,这几日临近冬日,风势较大,火势迅速蔓延,最终导致了这场大火。”
张希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那就将调查结果详细记录下来,备案存档。等县令大人回来后,再由他定夺如何处理。”
“遵命!”捕快应道。
张希安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道:“清月庵的尼姑们都安置妥当了吗?”
“已经安顿好了,张捕头。”捕快赶忙回答,“我们已经与静心庵那边做好了交接,尼姑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请您放心。”
“那就好。”张希安满意地说,“这几日弟兄们都辛苦了,但也不能因此而松懈。要继续保持警惕,以防有其他意外情况发生。”
“是,属下明白。”捕快恭敬地回答道。
张希安挥挥手,示意捕快退下,然后自己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人为纵火,那么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这次火灾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没必要过于较真,去深究其中的细节。
“张捕头?”县丞的声音突然在张希安耳边响起,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县丞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呀,县丞大人!您怎么得闲过来了?快快请坐!”张希安急忙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县丞。
县丞哈哈一笑,说道:“嗐,张捕头你这人啊,就是太客气了。”说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张希安赶忙给县丞递上一杯热茶,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问道:“不知县丞您此番前来有什么指教?”
县丞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笑着对张希安说:“什么指教不指教的。是这样的,之前那些富商们捐的粗布,如今都已经做成了成衣。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我想着把这些成衣发下去,也好让那些穷苦百姓们能过个暖和的冬天。所以啊,我希望张捕头你能派些人手过来,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毕竟人多眼杂,我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不过也不用太久,一天时间应该就够了。”
张希安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以为县丞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找他帮忙呢,没想到只是这么点小事,无非就是派四五个捕快衙役站在那里撑撑场面的事。然而,就在张希安准备答应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不对啊,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张希安心中暗自琢磨着:“这段时间以来,天气虽然逐渐转凉,但还远未到没有衣服穿就会被冻死的程度。按照常理来说,真正开始变冷,恐怕还需要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呢。在这个时候就下发衣物,确实有些太早了吧。而且,王飞现在又不在,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发放衣物,这岂不是要抢走王飞的风头和政绩吗?”
正当张希安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县丞却突然开口问道:“张捕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但不知为何,这笑容此刻看起来却有那么一丝丝的阴森。
张希安见状,连忙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县丞大人,您这可真是说笑啦!县丞大人您一心为百姓着想,我怎么会有什么为难之处呢?我当然是听从您的命令啦!”
县丞听了张希安的回答,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张捕头果然是个爽快人啊!”
“只是……”张希安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县丞见状,连忙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只是什么?张捕头,有话但说无妨。”
张希安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缓缓说道:“县令大人如今不在此地,若我们擅自做主,恐怕有些越俎代庖之嫌啊。若是县令大人归来,发现此事,恐怕不好交代啊。”
县丞听后,微微一笑,安慰道:“哈哈,张捕头,原来你是顾虑这个啊。不必担忧,我与你说实话吧,那王飞现在可是三番两次地针对你啊,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吗?每次出生入死的都是你,可到头来呢?所有的功劳都被他一人抢走,充作自己的功绩。而你呢?除了得到那么一点点银子,还有什么呢?”
县丞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蛊惑的意味,继续说道:“我和鲁主簿已经决定要下发冬衣了,就看你的态度了。只要我们三人团结一致,那王飞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绝对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就是要他知晓,这清源县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哼,他王飞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不然谁还不知道谁啊。”
其实县丞不服王飞县令已经很久了。毕竟二人在平级之时就不大对付,但是明面上还算过得去。王飞当上县令后,县丞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他对王飞充满了不屑和嫉妒,再加上王飞确实有些贪污行为,将所有功劳都据为己有,使得底下的人并没有得到太多实际的好处。
县丞越想越气,决定要给王飞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他打算自行下发冬衣,以此来敲打一下王飞。
张希安得知此事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禁暗想,这县丞是不是昏了头啊?竟然敢去敲打县令?这和民告官有什么区别呢?
“县丞大人,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我恐怕难以从命。”张希安一脸为难地躬身行礼道。
其实,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也就是王飞针对张希安的时候,张希安说不定就会答应县丞的要求了。然而,如今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当张希安得知王飞有意让自己做他的女婿时,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开始维护王飞了。毕竟,保住王飞就等于保住了自己的前途,而搞垮王飞则无异于自毁前程。
县丞和主簿或许是昏了头,但张希安可没有。天底下哪有女婿亲自去搞自己岳父的道理呢?
“张捕头,你可想清楚了。”县丞依旧笑着说。不过话语间多少有了威胁的意思。“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王飞可拿了你不少功劳,何苦如此这般?”
“县丞,您所言极是。然而,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既然已经立下,自然是有其存在的道理,还望您能够理解和见谅!”张希安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态度十分诚恳。“今日,我没有跟县丞大人见过面。”
县丞自然明白张希安这番话背后的深意:我张希安虽然不会直接帮你,但也绝对不会横加阻拦。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你的事情视而不见。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强求于你。”县丞见状,心知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也不再坚持,转身自顾自地离去了。
待到县丞走远之后,张希安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叹这官场之中的人际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来人呐!快来人!”张希安高声喊道。
听到他的呼唤,一名手下赶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通知下去,让所有人都在晌午时分到班房集合。”张希安面沉似水,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那名下人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离去,将张希安的命令传达给其他众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已到了晌午时分。
一众捕快和衙役们纷纷按照张希安的要求,准时来到了班房之中集合。
张希安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诸位,听好了。在接下来的这几日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执行公务。都听清楚了吗?谁要是敢不听从我的命令,私自行动,那么就休怪我不念及往日的情分。到时候,谁要是胆敢擅自行动,谁就立刻给我卷铺盖走人!”
他的声音在班房中回荡,显得异常严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件事情,我只说这一次,希望诸位都能够好自为之,自己掂量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张希安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众人。
“是。”众人躬身称是。
“耽误各位吃午饭了,诸位今日随我去东街羊肉铺子吃饭,我请。不必客气,放开了吃!”张希安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领着众人直去了赵娘子的羊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