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耽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先随我去皇城司。把正事办了”李虎满眼都是血丝。面容憔悴,甚是疲惫。
张希安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也就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来到了京都皇城司门口。张希安惊了。他痴痴傻傻地跟着李虎往里走。
暮色浸染皇城司的飞檐时,九丈高的青砖影壁已吞没最后一缕天光。三重垂花门内,七十二间暗室沿中轴线次第排开,每道门楣皆嵌着鎏金兽首衔环,门缝里渗出桐油混合铁锈的冷香。正厅屋脊蹲踞着琉璃狴犴,双目嵌着夜明珠,在晦暗中泛着幽蓝磷火般的微光,兽首下方悬着三十六枚铜铃,风过时传出类似骨节叩击的暗语节奏 。
转过影壁,百丈甬道两侧的夯土墙暗藏玄机——表面覆着三合土与糯米汁浇筑的青砖,缝隙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铁蒺藜,砖缝中爬满暗红色苔藓,踩上去会发出类似金箔撕裂的脆响。墙头每隔五步便立着青铜螭首,口中暗藏玄铁链,链坠特制的铜制风铎,遇不同风速能发出七种长短不一的示警声 。
最深处的\"通天塔\"拔地而起,七层木构塔身通体漆成玄色,檐角挂着九重鎏金铜铃。塔基暗合《鲁班经》中的\"九宫锁\"机关,每层转角柱皆用雷击枣木制成,柱身阴刻二十八星宿图。。。。。
七拐八绕不知走了多久,李虎领着张希安进了一间大厅。门口亲卫拦住。
“烦请通报总使大人,青州府皇城司押司李虎,携张希安前来。”
“在此等候。”一名亲卫正说着。
“不必了。”黄亮走了过来。“可有身份凭证?”
“有的,有的。”李虎赶忙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黄亮。张希安也有样学样,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黄亮快步上前,双手接过腰牌,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身份无误后,他这才抬起头来,对着来人说道:“进去吧,总使大人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跟上黄亮,一同走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后,他们环顾四周,只见里面的摆设异常简单。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央,周围摆放着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屏风立在一旁,再无其他多余的物品。
“总使大人,张希安来了。”黄亮走到屏风前,躬身行礼,向屏风后面的人禀报。
“他奶奶的,怎么才来?!”只听得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张希安定睛一看,原来他就是皇城司总使。此时张希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还嫌慢?自己一路上马不停蹄,几乎是拼了命地赶来,都快在半道上猝死了!
然而,这倒也怪不得靳开,他之所以如此焦躁。大梁皇帝宋远的话就像一把利剑一样,高悬在他的头顶,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再加上这次召集来的都是皇城司内部的破案好手,足足有十来人,但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却连一丝进展都没有。靳开此刻的心情,恐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你俩谁是张希安?”靳开问道。
“下官在。”张希安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嗯,怎么一副书生模样?”靳开看着张希安,心中不禁有些诧异。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身着捕快衣服,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文质彬彬的气息,与他印象中的官场中人颇为不同。
“罢了罢了,你留下,其余人出去!”靳开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待旁人退下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张希安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靳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希安,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透过张希安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张希安被靳开这样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你可知为何叫你过来?”靳开终于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下官不知,还请总使大人明示。”张希安定了定神,如实回答道。他心里暗自揣测,靳开找他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却毫无头绪。
“小子,我也不是故意吓唬你,这里头的事牵扯很大,大到你没法想象。”靳开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你的嘴一定要严!”
张希安听到这里,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知道皇城司是一个专门负责情报和安全的机构,里面的事情往往都涉及到朝廷的机密和敏感信息。如果他不小心泄露了这些信息,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希安被靳开的话吓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后撤了半步。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可能会让靳开看不起,于是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势躬身行礼道:“愿为大人效死力!”
“好!不愧是我皇城司的人,要的就是这份胆魄!”靳开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他对张希安的表现颇为满意,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文弱,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表现出应有的勇气和决心。也算不错了
“你过来坐,我与你细说。”靳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张希安坐下。张希安连忙谢过,然后快步走到椅子前,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
“李贵妃,消失了。”靳开面无表情地说道,然而这短短的六个字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张希安的耳边炸响,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希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深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这可是皇宫内部的事情,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家事。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快,怎么能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呢?这要是处理不好,那可不仅仅是掉脑袋这么简单,搞不好皇帝一怒之下,诛他九族都有可能啊!
张希安越想越觉得害怕,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然而,靳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几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皇宫的宫门也加派了人手进行盘查,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靳开的声音在张希安的耳边回荡着,他却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就在这时,张希安突然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然后对靳开说道:“总使大人,我能不能先去睡一会儿啊?我这一路上都没怎么睡,实在是太困了。”
他的话音刚落,靳开就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希安,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傻啊?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睡觉?老子命都要保不住了,他还想睡觉?!”
“额,这,额,那。。。。。”靳开是万万没想到张希安会说这话,顿时有些语塞。“也罢,你先去睡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
在靳开的思维逻辑里,一般人要么当场慷慨激昂,立表忠心,然后自己夸赞两句,再画个大饼,那人就该去拼死做事。要么就是畏畏缩缩,他说几句狠话,稍加威胁,再画个大饼,也不怕他不妥协。可张希安只想去睡觉,连画大饼的机会都没给。
张希安离开后,靳开愣在当场,“这小子莫不是个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