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星期天,学校又在搞什么勤工俭学活动,就是发动学生捡一些废品破烂儿去卖几个钱,给同学们置办点本子,铅笔之类的。哪有啥破废品破烂儿可捡呢?有的同学从家里拿一块牙膏皮儿,那就是个大物件儿了,一块废牙膏皮儿能卖好几分钱呢?大多数同学们只好回家拿一些用过的旧本子和旧课本,每次只有点点能拿出一小块锈迹斑斑的破铁块儿。
同学们都知道哪里有这破铁块儿,可谁也不敢去,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因为这东西只有重型机械厂里的废品仓库里有,但厂门口有一位十分威严,极不好说话的老头儿,人们都管他叫吴大爷。大家都怕他,点点可不怕他,他是点点妈医院的常客,机械厂的高厂长和点爸是老朋友呢,但是点点没有事可不敢轻易去,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儿,没有什么大事他也不敢去打扰这位吴爷爷!这老爷子只要是逮着他,不管在任何场合下,就会用硬胡子茬扎他的小脸蛋,伸手在他裤裆下掏着那个,,,,,,。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平时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巴不得他早点死去的臭老婆班长带弟,就会走到趴在桌上打瞌睡的点点面前,俯下身低着头轻轻说道“点点,去找一小块烂铁块呗,总不能咱们班就向学校交一些旧本子旧课本吧?那样咱们班多没面子?咱们班只有你去才能给咱们班挣个面子!”这时班长带弟大气都不敢在这早就该死的面前大喘一口,生怕惹恼了这小死货,可不敢象平时那样没好气地大声训斥他!她太了解这早就该死的是个什么德行!他要此时装死横竖不去,难看的只能是自己!在全校面前丢脸的只能是自己!看着在自己面前趴着装睡的早就该死的东西,带弟无奈的长叹一声“唉!”这时装睡的点点抬起头睁开眼,看了一眼脸色焦急的班长老婆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我这就去嘛。”
没办法嘛,点点只好悄悄地溜进重型机械厂门卫室,看着像一座黑铁塔一样站立在门卫室门口的吴爷爷,央求道“吴爷爷,吴爷爷,让我进去捡点废铁呗。”那吴爷爷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的威严,竖着浓眉,紧绷着厚嘴唇,俯视着自己,就像审视一个小贼一样。就如同像往常一样,“不行!不行!”干脆洪亮的回答。“吴爷爷,吴爷爷,行吗?你就说行嘛,好不好?”吴爷爷伸出两个像铁钩子般的黑黑手指向点点勾了勾,然后俯下身子低下花白的头,用食指指了指满是硬刷刷胡子茬的老脸,点点无奈,只好垫着脚丫子,双手一下搂着吴爷爷的脖子,用软软热乎乎的小嘴儿在那老爷子的脸上“吧唧“重重的亲上那么一口。那吴老头还不肯放过点点,更过份地是把大手插进点点的裤裆,说是要检查一下那把可爱小手枪生锈没有。在吴老爷子嗡嗡的大笑声中,点点提着裤子跑进重型机械厂的废品仓库,向那群阿姨婶子们热情地打着招呼,要了一小块儿巴掌大的废铁,然后拎着它高高兴兴跑出了工厂向那特爱面子的班长老婆交差去。
说起这吴老爷子,那可是真是个传奇人物,在这一方边塞小镇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十三岁那一年,在这家重型机械厂做工的父亲在一次重大事故中身亡,于是他顶替父亲来到重型机械厂当小工,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虽然干的是打杂的小工,但吴师傅手勤,脚勤,眼勤,不怕吃苦,任劳任怨,日本技工师傅在干活,他就守在一旁细心伺候着,仔细看用心记,整不懂的地方,收工后仍然待在厂里反复琢磨。那些日本的技工,技术人员都十分喜欢这个手脚灵活,脑筋子活,肯吃苦,不怕累,肯钻研的小孩儿,于是你教一下,他支一招,加上吴师傅又偷学一招,才仅仅几年功夫,不到二十岁的吴师傅就成了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大拿,领着技工最高等级的工资。吴师傅才十九岁,就带着几个比他都大几岁的小伙子当他们的师傅。
小日本投降那年,一名汉奸副厂长说是要带着几十名日本技工技术员和他们的家眷以及厂里的技术资料回日本去,其实就是打算弃厂而逃,跟国民党南下!吴师傅一看就急眼了,一是现在外面乱的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让这些日本人这样出去就有可能丧命。二是这些日本技工技术员一旦离开,这个厂就彻底瘫痪了,上千人的生计就成了问题。吴师傅和工友们一起商量,联络了一些工友堵在大门口,吴师傅手持一根手臂粗的大杠子,一马当先,大声吆喝一声,挡在工厂大门口,那个汉奸副厂长手舞着手枪凶相毕露“统统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就开枪啦。”一看工人师傅们的没有让开的意思,手枪向天上一举,“砰砰“连放两枪,扯着哑嗓子嚎道,“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啦!”
吴师傅手持大棒一边一步一步向前迈,一边用手“咣咣“拍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开枪啊,有种的朝着老子这里开,不开你就是个龟孙子!”那汉奸副厂长吓得小脸发白,拿枪的手哆嗦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心里想今天可是踢到铁板上了,咋碰到这种不怕死的?今天整不好小命就要交侍在这里!他正在这里寻思着呢,只听吴师傅怒吼一声,“嘿!”只见吴师傅大棒用力一挥,把那个手枪扫到了半空中,吴师傅虎目一瞪,牙关紧咬,全身绷紧,两手挥舞着大杠子用劲全身之力砸向那个汉奸副厂长的狗头,那狗腿子连哼一声都来不及,“扑通“被削翻在地,脑瓜子像西瓜一样被砸地迸裂,脑浆四溅,七窍流血,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