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辉笑了:“四排居然想到了军犬,非常好,这个的确很重要,等我们回去后,当作重点要抓的事情。”
戈辉看了看五排长舟自横:“是不是该轮到五排长了?”
舟自横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他们几乎全说到了,我们五排差不多没啥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要讲,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生存能力,在大山里我们带的粮食有限,除了从敌人手里抢,就是像猎人一样打一些动物,或者是采一些野果,现在是秋天,等到了冬天,没有野果的时候,我们吃什么?战斗难道就不能发生在大雪封山的冬天吗?显然是能的,那么到时候我们怎么活下去?老猎人只教我们如何打猎,如何在大山中隐藏自己,如何跟踪等等,这些还远远不能让我们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在大山中活下来,都说长百山漫山遍野全是宝,那么这些宝贝中就一定有能让我们活下来的东西,除了那些动物和我们所熟知的野果之外,我想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吃的东西,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活下来的方法,我们必须在这方面努力学习,让所有的士兵都掌握这些知识,让我们在最危难的时候也能从容的活下来,才能有机会继续杀敌。否则,敌人不用上山追我们,他们只要把大山一围就可以了,等我们吃完山上的动物和野果之后,就会被饿死。”舟自横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继续说道:“我是挨过饿的人,我对饥饿深有体会,在那个时候,吃啥能活下来,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舟自横说完,再次敬礼。
戈辉带头鼓掌:“说的好,我们禁卫军以后在这方面要着重教授士兵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也需要专门让一些战士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戈辉又看了看杨明修:“轮到你了,你们六排有啥要说的?”
杨明修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我们六排还真有要说的,而且大家都没有提到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禁卫军必须有自己的医生,在战斗中受伤是难免的,如果没有医生我们自己凭经验乱救治,很可能会把受伤的人给治死,受轻伤还好说,如果是重伤,我们自己的经验就很难救治,这两个多月来受重伤的战士不少,还好他们伤的位置都不是致命的位置,我们简单的处理把他们救活了,但如果伤在会致命的位置,那我们怎么办呢?这时候就需要专门的医生来处理,只有他们能让我们受伤的人能继续活下来,能有机会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所以,我们禁卫军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医生,如果不这样我们将会在未来的战争中,会有更多的伤员因为不能得好有效的医治而死去。”说完,杨明修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戈辉站起来:“六排长说的好,我等了半天了也没有人说这一条,现在终于有人提出来了,我很欣慰,我很高兴,大家真的用心去想了,真的在为我们禁卫军的明天担心着谋划着,作为你们的总司令,能有你们,我很自豪。”戈辉说完,给大家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眼睛里噙着泪花。然的继续道:“聂明宇,该你了。”
聂明宇一贯话不多,这可能和他经受过杀手训练有关,平时总是不冷不热,声音向来起伏不大。他也是先敬礼,然后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们七排想说的是士兵的体能,我们在与俄国人短兵相接的时候,在与俄国人搏斗的时候,我们身体素质差就明显的表现出来了,虽然禁卫军的伙食有很大的提高,我们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面对身高和体质都强于我们的俄军,我们体质差的问题立即暴露出来了。我们虽然能通过总司令教我们的徒手必杀格斗术和拼刺九式,来弥补我们体能上的差距,但是除此之外,在大山里长时间奔跑的时候,我们靠什么来弥补体能上的差距呢?所以我们在平时就要努力锻炼,不断提高士兵的身体素质,我们虽然没有他们高大,但我们可以比他们更有耐力。”聂明宇说完再给给大家敬礼。
戈辉和宁远不住的点头。
戈辉把目光送向八排长管临风,管临风主动站起来,给大家敬完礼后说道:“大家把能说的都说,我没啥说的了,不过我还是要补充一点,通过两个多月来的战斗,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们对身边的战友又有了新的认识,谁更会打仗,谁在战斗中更有想法,谁更能把握住战场上转瞬即逝的机会,我想我们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我们是禁卫军第一批的战士,将来会有很多军官从我们当中走出来,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在战斗中不断的摸索,不断的学习,为我们将来更好的带兵打仗打下基础,战斗结束了并不算完,我们还要在过后总结一下,我们在战斗中还有哪些不足,还有哪些需要改正,这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个未来的军官每个人都应该牢记在心的,总司令在禁卫军成立那天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难道我们都忘记了吗?如果没有,那就从现在开始。”管临风再次敬礼。
戈辉笑了,不住的点头。
九排长瞿成没让人请,主动站起来敬礼,然后说道:“排到后面总是不太走运,现在我们真的是没啥可说的了,你们真的应该同情排在后面发言的人。特别是白起,他说的太多了。”听了瞿成的话,大家都会心的笑了,白起更是把双手合实,举在胸前,表示歉意。
瞿成洒脱一笑,继续说:“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做一个明明白白的军人。从军,就意味着有一天会牺牲,所以我们必须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牺牲?为谁而牺牲?为什么要打仗?为谁而打仗?明白了这些道理的军人将更有战斗力,将更加无畏,更加义无反顾,更加奋不顾身。不光是训练能提高战斗力,不光是好的武器能提高战斗力,明明白白,也能提高战斗力,更能发挥军人最大的聪明才志。”
语声微顿,瞿成继续说道:“刚才大家把战斗前,战斗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关于战斗,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因为集合大家的总结,已经非常圆满了,那我就再说说战斗结束后的事情吧。”
瞿成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道:“两个多月来我们参加了近百场的战斗,死在我们枪下的敌人少说也上千,可以说,我们都杀过人了,在当兵之前,我们都是平头百姓,都没有杀过人。可是从军以后,特别是从镇妖峰上下来之后,我们第一次杀人,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看到死去的俄军士兵,脑子里流出来的黄白之物,我们都吐了,司令也吐了。我当时不敢相信自己杀人了,不敢相信我们集体杀人了,第一次深刻领悟,从军意味着会杀很多人。”
瞿成抿着嘴,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后来的杜立三匪帮、金寿山匪帮,还有自从来到长白山,死在我们枪下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在战斗中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生怕哪里出错让敌人抓到机会,我们不停的杀敌,我们把杀人当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当我们回到暂时没有战争的地方的时候,比如我们回到八角台的时候,突然从战斗中回到和平的地方,我们能不能迅速转变过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我们,能不能立即排解掉战斗中积攒下来的杀气,特别是杀心?”说到这里,瞿成停下来,缓缓地环视大家。
然后继续说道:“经过近百场的战斗,我们都成为了英雄,凯旋归来的英雄,我不想英雄的我们会在和平的时候,再次成为罪人。我们身上已经积攒太多的杀气了,怎样排解掉身上的杀气和杀心,是摆在我们每一个军官和士兵眼前的事情。军法无情,不分英雄和狗熊,只要我们触犯了军法,那子弹将是我们最后的归宿,那时,我们还有资格让战友们把我们埋进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吗?我们还有脸躺在那里吗?说小了是我们自己生命的问题,说大了,是我们禁卫军和老百姓关系的问题,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想不开,就搞坏了我们和老百姓的军民鱼水的关系。战场上我们都不怕死,我们甚至已经漠视了生死,我们可以为战友挡子弹,我们可以为战友牺牲,但我们不能在和平的时候,触犯军法成为罪人,最后被自己人的子弹打死。”
瞿成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瞿成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瞿成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良久,戈辉站起来:“九排长说的很对,很及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想我们当中还是有清醒的人在,我禁卫军甚幸。”说着戈辉带头用力的为瞿成鼓掌。
然后又继续道:“听了大家的发言,我们都从中学到了很多,我们也找到了自己目前的问题所在,找到了禁卫军目前面临的重要问题。希望我们能在今后的战斗中继续总结,不断的改正我们的缺点和错误。”
戈辉环视着大家,继续道:“我们禁卫军很快就要有新生力量来到八角台,那时候,我们当中会有一些人成为营长,连长,我们将带更多的兵,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军官,不但要在平时就多加学习,更要在战争中学习。将来还会有人成为团长,师长,军长,如果不从现在开始,那将来你就没有机会。”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道:“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新式的武器,战争的形势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肩负更重要的责任,我们的每一个决定,将决定着很多战士的生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语有之。我们不能做那样的将军,那不仅是对士兵的犯罪,更是对国家对民族对禁卫军的犯罪。军法无情,到时候我决对不会念今天,我们在一起战斗的旧情。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所以今天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让我毙了你。”
戈辉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继续道:“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大雪就要来了。我们不能就此停下,我们还要继续与敌人战斗,我们要消灭更多的敌人,让敌人一想到我们就怕,就浑身发抖,让敌人不敢再来。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我想大家已经休息过来了。到了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了。关于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是以排为单位,回去传达给每一个战士,让每一个战士都学习一下,都学明白。”
戈辉最后说:“今天的会议非常的成功,以后类似这样的总结会议,还要继续开,要形成一个制度,并要形成文字,让每一个新加入到禁卫军中的战士都能学会。我们要把我们从战斗中得来的宝贵经验一代一代地薪火相传。”
会后,所有各排军官都回各排传达学习今天的会议内容,戈辉则和几位高级军官商量何时开始继续战斗。
俄军自从把火力转到忠义军以后,调集了上万人发起了对忠义军的进攻。忠义军由于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实力也有所恢复。对俄军的进攻也变得更加应付有术,但是,毕竟这次俄军的人数更多,相比之下忠义军的实力更弱了。几次战斗下来,大批的战士倒在战场上,还有更多的部队放弃阵地逃跑了,面对这种情况,刘永和一点办法都没有。忠义军中本来就成份复杂,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很多他们自身的原因,这种在一起的关系,平时还好说,战时就不一定了,打顺风仗的时候没问题,一但敌不过敌人的时候,四散奔逃是在所难免了。
俄军和增祺的招抚伎俩,也取得了效果。如投机商人林成岱,曾为清军哨官,在自称忠义军后,四次攻克新宾堡,但不久便被俄军收降,改编为“花膀子队”,充当了镇压忠义军的鹰犬。此外,李贵春在通化被叛徒刺杀,刘永和的得力助手、忠义军帮统刘秉和在怀仁被俘牺牲,使忠义军的力量再次被削弱,以致刘永和、杨玉麟等主要领导人再次动摇。
刘永和有时也不禁在想,那支不到三百人的小队,为何能一直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打得敌人没脾气,自己却不行,这时刘永和有种想投奔人家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因为他自己不想当人家手下,他想领导人家,这怎么可能呢,人家不和自己接触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围绕着忠义军的战斗还在继续着,但俄国人和盛京将军增祺相信,离战斗结束的时间不远了,因为冬天也快到来了。大雪封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大山里想活下来,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