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韩春海把剩下的烟屁股在地上按灭了,然后说:“你想多了,我们只要记住别把子弹打飞了,全打在敌人身上就行了,司令和参谋长在哪趴着呢,关咱们什么事儿啊。”
陈友亮把手指缝里的“大凌河”再次叼在嘴里,他不吱声了,因为他听出来班长对这个事儿不感兴趣,所以还是专心吸烟吧。
战士米山,怀抱着FA-1903步枪,一直背靠着堑壕坐着,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星。他听到了班长韩春海和精确射手陈友亮的对话,在他的心里,总司令和总参谋长也来到这里,就是想和第1师一起战斗。
每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战士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其间也不乏各种议论,但每个人知道这件事后,心里都暖暖的,心中充满了战胜敌人的信念。
时间就在斗转星移中悄悄过去。
凌晨1:00,英法联军营地哨子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士兵们迅速从帐篷里跑出来,然后在空地上集合,半个小时后,开始有部队跑出营地。
英法联军的炮兵们全部进入阵地,等待开炮的命令。
侦察连指导员杨海澜捅醒趴在旁边睡得正香的连长明炎,然后说:“明炎,醒醒,前面有动静了。”
侦察连长明炎马上揉揉眼睛,拿起望远镜,镜头对准了巨大的英法联军营地。
“看来敌人是要动手了。”明炎放下望远镜后说道。
“恩,等他们准备工作做完了,估计也就开打了。”杨海澜接口道。
“发报吧。”明炎打了一个哈欠,简单地说。
杨海澜扭头对后面的发报员说:“给师长发报,凌晨1:00,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禁卫军第4师师长李靖接到侦察连发来的电报,马上让发报员发给第1师师长白起。
白起接连收到四个师发来的情报,他马上让人把情报转给第2师的连罡,第3师的项羽。
参谋长李鞍马上命人给前沿阵地各团打电话,把敌情通报给各团。然后他亲自给守在阵地上的戈辉总司令打电话,向戈辉汇报了敌情。
阵地上的禁卫军战士们很快都知道了这个情报,守在阵地上的观察哨,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漆黑的前方。
睡在防炮洞里的战士听到这个情报后,没什么反应,继续睡觉。
而此时的英法联军营地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十万人的营地,排成一字长蛇,沿着朝锦公路,绵延近几公里。
西摩尔一夜未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焦虑。让他内心十分的烦躁,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到处乱哄哄的,十分的气愤。
西摩尔愤怒的看了联军参谋长阿什利-科尔一眼:“怎么会这么乱,这哪像是要打仗,这样的兵能打仗吗?”
阿什利-科尔,准将衔,英国驻香港占领军司令,此次来东北,被西摩尔任命为联军参谋长。
阿什利-科尔轻轻一叹:“总司令阁下,事实上他们本来就不是军人,他们只是因为想来这里抢点东西,所以才临时加入进来的。我们虽然号称十万,但真正能打仗的实则不足三分之一。”
西摩尔终于知道自己焦虑什么了,他彻彻底底的愤怒了,他大声的喊道:“你们不是说很少很少吗?这是战争,不是来郊游,我真该把你们拉出去枪毙。”
联军副司令,法军中将曼丹达刚好从外面走进来,见西摩尔发这么大的火,微笑着说道:“上将阁下,不要生气,有三万能打仗的足够了,我们延长炮火的准备时间,然后集中主力,采取中央突破两翼包抄的战术,用实力告诉禁卫军,这就叫列强的真正实力。”
西摩尔不能不买曼丹达的面子,所以压了压火气,然后对阿什利-科尔说:“参谋长,叫所有团以上军官来这里开会,包括团长,我们要改变战术。”
联军参谋长阿什利-科尔立即派出了多路传令兵,传令兵骑着纯种的英国夏尔马,像一阵风一样飞向各个部队的营区。
为了这次作战,英军调集了一万匹正值青壮年的纯种夏尔马,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从英国本土运过来的,其它的是从北非殖民地、印度、澳大利亚,以及香港,总共调集了一万匹正值青壮年的纯种夏尔马。这些夏尔马主要用来拉车,拉大炮,拉炮弹,一少部分供传令兵使用。
很快团以上的军官,包括团长在内,全部来到西摩尔的指挥营帐。
西摩尔现在没心思和他们这些人讨论了,直接分配任务。让这些人,把部队中所有能打仗的集中起来派到前线作为进攻的主力,临时参军的新兵分成两队放在后面。炮兵从3:00开始,进行三个小时的炮火准备,6:00,炮火向禁卫军阵地后方延伸,联军主力向禁卫军阵地发起集团冲锋,两队临时参军的新兵,从左右两侧包抄禁卫军阵地。务必在9:00之前占领朝阳。
会议开了近一个小时,一直是西摩尔一个人在说,不停的在说,他不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一边分配任务,一边批评这些军官玩忽职守,一边说明进攻方式,一边骂这些军官玩忽职守,一边强调进攻过程中步炮协同,一边威胁这些军官如果完不成任务就枪毙。一个小时,他有半个小时在讲如何进攻,半个小时在骂人。噩梦一般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军官像兔子躲狼一样顷刻间消失了。
最不开心的要数加里-卡西尔和考尔克了,他们本以为可以安心留下来看守营地了,结果现在又被西摩尔总司令派到前线上来,参加主力的集团冲锋。两个人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西摩尔骂完后,痛快了很多,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离凌晨3:00还有一个小时。他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侦察兵画的禁卫军简易布防图,虽然画的十分的简单,内容也十分的有限,但依然能从这些简单而有限的勾勒中读出了禁卫军布防的精妙。
西摩尔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仗不好打,但他依然相信英法联军能打败禁卫军,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会大一些。
所有进攻部队开始前移,进入出发阵地,大炮也在夏尔马的拉动下前移,时间就在这些准备过程中迅速流逝。
西摩尔盯着手里的怀表,一直等到时针走到了3的位置,他才把目光移向帐篷外面。
凌晨3时刚过,英法联军炮兵阵地上顷刻之间,炮声连成了一片。500门各种口径的大炮,按照预先调好的角度,以最快速度疯狂输出。无数颗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狠狠的砸在禁卫军的阵地上。硝烟顷刻间淹没了整个阵地,所有的堑壕、交通壕、环形工事,机枪暗堡、碉堡、全部笼罩在爆炸和硝烟之中。
留在阵地上的士兵全是新兵,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炮火,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士兵们,在炮声中呼喊成了一片。虽然在训练时,经历过炮击压力训练,但强度和密度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炮弹仿佛就在自己身边爆炸一般,巨大的爆炸声让士兵们心中都萌生了逃跑的冲动。但是,军人的责任又把他们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阵地上。
连长排长这些一线指挥官们都在大声的强调战场纪律,拼命的打出手势,让战士们不要乱动,趴在战壕里不要动,然而,面对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士兵们能听到多少,就很难判断了。连长排长们也是第一次,他们也害怕,但是军人的责任,让他们在可怕的炮火面前,没有退缩,没有放弃,没有被吓倒,依然坚守在阵地上,依然在不断的重复着战场纪律,并先从身边的战士开始。这样的一幕,在禁卫军阵地上,每一条战壕里上演。
战士米山搂着怀里的FA-1903式半自动步枪,把头深深的埋在战壕里,大地在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大地一起抖个不停,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仿佛进了什么东西,轰响个不停,他不断的乞求着老天爷不要让炮弹砸在自己头上。
战士师开,平时以沉默着称,话极少,也不笑,是战士们公认的最无趣的人,他此时把机枪和子弹全部压在身下,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米山的手,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在默默地鼓励着米山,也在鼓励着自己。
战士罗森是一个粗神经的家伙,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他也十分的难受,但他并没有太害怕,他觉得会不会被炸死,就看命了,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所以,他抱紧瑟瑟发抖的战士李允,两个人尽量把身体蜷缩在战壕里,训练时,教官说过,只要不乱跑,不被弹片崩着,估计问题不大。
精确射手陈友亮是个怪胎,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很享受这样的炮声,索性还点起一支“大凌河”,炮中作乐的吸上了。还不时的嘲笑身边的其他战士,自己十分享受此情此景。
战士修大龙和卢火旺,两个人都是胆子大得没边的人,但他们两不像陈友亮那么嚣张,他们很安静,他们只是把头埋在战壕里,静静地等待反击的那一刻。两个人,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睡觉时铺位也挨着,所以关系很好。炉火旺也是机枪手,他们抱紧怀里的FA-26班用轻机枪,并把200发的弹链也压在身下。
班长韩春海,也在吸烟,炮火硝烟中,他看到很多惊慌的战士,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不在乎生死,他是从旅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是在日本人的屠刀下走过一凿的人,所以,今天的炮火完全吓不住他。
江南和楚国,两个人把身体向韩春海挪过来,两个人同时向韩春海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再用两根手指做出夹住烟头吸烟的动作,一脸乞求的样子,韩春海狠狠的瞪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不再理他们了。两个人见韩班头不理他们,一起白了韩春海一眼,然后两个人又向陈友亮爬过去,又去向陈友亮要,陈友亮倒是很大方,给他们俩每人一支,还帮他们点上,三个人挤到一起,在炮火连天的阵地上,吸得不亦乐乎。他们三人在这个班中,被称为怪胎三人组。
第1团团长赵山河此时正在团指挥部里,在观察口用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上的情况,他是第一次见识列强的强横火力。阵地上到处硝烟弥漫,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有些炮弹正好落在战壕里,若不是阵地上只留了少量的士兵,否则伤亡不可想象。有些炮弹直接落在团部附近,炸得指挥部尘土掉了一桌子盖住了地图。参谋们马上把桌子上的土扫掉,地图又露了出来。
赵山河放下望远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一品红”,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再掏出防风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品红的口感协调,芬芳,温和甜润,又小有辛辣开胃,余味纯净。他轻轻的吐出一口,心中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一品红,是朝阳卷烟厂生产的另一种中端的低焦油混合型香烟,这种烟是用几种不同种类的烟叶按一定比例配置混合的,主要用烤烟,香料烟,白肋烟,马里兰烟一同混合的。其特点是口感协调,芬芳,温和甜润,又小有辛辣开胃,余味纯净。但是由于味道没有烤烟型的“满江红和大凌河”烟味儿重,很多人不大喜欢,但是赵山河却很喜欢这个味道。
白起握着望远镜站在观察口,镜头里阵地上到处闪现着爆炸产生的火光,一闪而逝,不断的闪现,宛如火光森林,又像不断绽放的花朵,一簇挨着一簇,不断的起伏,千变万化,绚烂致极,不断的绽放着,翻滚着,升腾着,一浪高过一浪,一波强过一波,淹没了整个阵地。同时也吞嚼着阵地上一切突出的东西,将其放倒,揉碎,吞没。白起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在颤抖,总司令,总参,总政,总后,几个首长都在阵地上呢,都在第1师的阵地上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汗水很快浸湿了白起的迷彩作战服。
戈辉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以前在长白山与俄军打游击的时候,虽然也挨过俄军的大炮,但火力密度和射速和这个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每一声爆炸仿佛就像在炸在自己心里一样,像一个人用一记直拳直接打在自己胸口上一样。戈辉知道,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这也是禁卫军必须经历的,挺过这一仗,他们和自己都会成为真正的战士。
炮火一直在持续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在继续,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一样。阵地上的战士也由最初的恐惧万分,渐渐的变得淡定了,很多刚开始时瑟瑟发抖的战士,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开始骂英法联军了,等我们反击的时候要杀光英法联军。
不光是在阵地上的,躲在防炮洞里的战士们也是一样,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都发誓要在反击的时候,杀光英法联军。
戈辉现在也适应了现在的情况,由最初的紧张,渐渐的变得从容了。戈辉突然想唱歌,他想用歌声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状态,于是就唱他改编过歌词的《禁卫军人之歌》,是从后世的苏联歌曲《共青团员之歌》改编而来的。
听吧 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禁卫军人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 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吧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 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我们自幼所心爱的一切
宁死也不能让给敌人
禁卫军人们武装起来奔向战场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吧 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