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很少有人知道田铭的这个秘密,就连他如今的这些队友们,也对此一无所知。
可如今,田铭这个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却被一个陌生女生一语点破。
田铭深深看了身旁的陈玲一眼,闷声道。
“跟我来吧。”
说罢,他不再看陈玲,继续闷头前进。
见田铭有了沟通的意思,陈玲脸色一喜,转头对着身后的车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远远跟着,随即便转身跟上了田铭的脚步。
“田先生,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田铭冷声打断,她只能乖乖闭嘴,跟在田铭身后,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身后远远跟着一支车队,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那女人是谁啊?这么漂亮?不是黄山镇人吧?”
“废话,肯定不是,黄沙镇上哪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车队是希望城来的?那群富老爷们来这里干嘛?”
“不知道,看样子是找人?话说那个戴帽子的人是谁啊,你们看清了吗?”
“看不清。”
……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议论声,田铭全当没听见,只要这些家伙不找麻烦,他也不想去主动招惹。
陈玲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不过她却并未在意,毕竟这次出门她带了那么多保镖,还有田铭在身边,安全不成问题。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拐了三四个弯后,田铭带着陈玲来到了黄沙镇另一个角落。
一座教堂伫立在黄沙镇角落,紧挨着镇子的围墙。
说是教堂,若不是因为房顶上那醒目的十字架,陈玲都以为这是哪个垃圾回收站。
破败的栅栏在教堂前围出了一个院子,聊胜于无的大铁门锈迹斑斑,此刻正虚掩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推动铁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传来,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尤为恐怖。
陈玲不知道田铭为什么要大晚上来这个连灯都没有的破败教堂,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在心中蔓延,仿佛眼前不是一座教堂,而是个择人而噬的灾厄巨兽。
忽然,一阵吵闹声从教堂内传出,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这让陈玲一阵的毛骨悚然。
夜晚,破败的教堂,小孩的声音,难不成田铭喜欢玩这种探险?
陈玲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在犹豫要不要跟着田铭进去。
“咦?田队长?”
就在陈玲精神紧绷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教堂内清晰的传出,吓得她一个激灵,下意识躲到田铭身后。
田铭瞥了她一眼,便没再搭理她,而是径直穿过院子走向教堂。
教堂的大门也在此刻打开,一个穿着破旧神父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也很不合身,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一眼看上去,只会觉得这个神父是假冒的。
那满脸的横肉还有将神父服撑得鼓起的肌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神父该有的模样。
“维克多神父,你好。”
田铭走到那神父面前,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微笑。
随后,他的目光越过神父,看向他身后的教堂。
在那里,正有一个个小脑袋从窗口探出来,好奇的看向这边。
躲在田铭身后的陈玲此刻也探出脑袋,正好看到教堂内的那些孩子。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孩子?”
她有些好奇。
“这些都是维克多神父收养的孩子,他们不是被遗弃,就是父母死在了灾厄怪物手中,要是没有维克多神父,他们在这满地罪恶的黄沙镇,活不过半天。”
听到这话,陈玲看向维克多神父的目光变了,原本还有些畏惧,此刻却多了几分钦佩。
此刻她也有些理解为什么维克多神父会是眼前这副模样了。
若是换成希望城里那种柔柔弱弱的神父修女们,别说保护这些孩子了,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田队长客气了,若不是你的资助,这间教堂早就被拆掉了。
话说回来,这位是田队长的朋友吗?”
维克多神父的目光落在田铭身后的陈玲身上,见对方一身精致的打扮,脸上不由的疑惑。
这种打扮,一看就不是黄沙镇的人。
田铭正想要说什么,陈玲忽然从他身后走出,对维克多神父伸出手。
“维克多神父,你好,我叫陈玲,来自希望城。”
听到这番自我介绍,维克多神父原本还带着些笑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也没有去握陈玲伸来的手,眼神也变得冰冷。
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陈玲吓了一跳。
她不明白为何维克多神父忽然变脸,甚至还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杀意。
他对自己起了杀心?!可这是为什么?
陈玲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还是做错了什么,才引来维克多神父如此敌意。
“神父,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只是住在希望城。”
在维克多神父身上的杀意愈发浓郁时,田铭及时出来解围,挡在了两人之间。
见田铭站了出来,维克多神父这才收起杀意,盯着田铭的眼睛看了许久。
“既然是田队长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吧。”
维克多神父转身走向教堂,自始至终没再看陈玲一眼。
陈玲感觉有些委屈,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招来如此敌意?
如果不是田铭在这里,她甚至觉得维克多可能会直接动手。
等维克多神父走远了些,她才满是不解的看向田铭。
“田先生,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维克多神父以前也是一名雇佣兵,直到一年多以前,希望城对黄沙镇的一次围剿中,他失去了他的儿子。
这也是他建立这座教堂的原因之一。”
田铭瞥了陈玲一眼,跟着维克多走入教堂,只留下陈玲站在原地怔怔的出神。
“一年前的围剿?这……”
陈玲明白了,不是她说错了什么话,也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仅仅只是因为她来自希望城。
不过,如果是一年前的那场围剿的话……
看着两人走入教堂的背影,陈玲轻咬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