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蓉哥儿就被打死了!”
在贾蓉意识迷糊中,他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不停的劝说着什么,从听到这个声音开始,他慢慢感觉到了头痛欲裂。
手脚也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知觉,竟然都感觉到了火辣的疼。
手脚的知觉恢复后,脸上也有强烈的疼痛传来,再然后就是头部传来一阵嗡嗡声。
还没等他睁开眼睛,突然头部又遭到重击,随后才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入耳来。
随后他才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惨叫。
随着这声惨叫声叫出,他睁开了眼睛,即被眼前的一片血色迷了眼。
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眼睛才看到,不光是手心手背上有鲜血。
就连地板上的情景也映入了眼帘,那里至少有三四种破碎的瓷器。
再抬头,发现自己还跪倒在地上,双膝就算在上身倒地时,依然跪在地面上。
抬头见到的是一个暴怒的中年人,旁边是两个漂亮的女人在给他顺着气。
即使如此,中年人依然指着他大骂不停,口水喷涌而出,还有不少唾沫飞溅到他脸上。
贾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如潮般涌入他的脑海。
被这股记忆冲击得他双目突出,紧咬着牙齿才忍下这股冲击带来的痛苦。
双手紧握时,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衣衫竟然都破损,露出那发白的皮肤上也是血红一片。
再看看地上那断成几截的柳条,想来就是被这东西抽的。
这时浑身的酸痛也一并涌上脑海。
紧咬着的牙齿用力的三分,使得牙槽充血,不知不觉间,有鲜血流出嘴角。
“你个孽畜,新婚之夜竟然还出去鬼混,老子给你娶个美娇娘回来,你竟然不知疼爱!
我贾府到你这一代单脉相传,给你娶了亲你竟然不知珍惜!
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吗?
老子当年就该将你弄死,真真是个孽畜!”
贾蓉的意识逐渐恢复,脑袋不再涨得疼痛。
恢复的意识传回了浑身的疼痛,还不停的在脑海里放大,这让他脑袋里感觉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烈火灼烧。
他依然坚持抬起头,目光毫无一丝感情的看向那个暴怒的中年人——他的父亲贾珍。
贾珍的怒骂声如雷贯耳,唾沫星子飞溅到他的脸上,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
“老爷,不能再打了!蓉哥儿已经知错了!”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心疼和幸灾乐祸。
贾蓉勉强转过头,看到那是他除了他的继母尤氏外,刚刚被贾珍抬进房的第七房小妾。
两个女人都在抚摸着贾珍的胸口,试图为他平息他的怒火。
那小妾还在轻劝道:“老爷,蓉哥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也是难免的。您这气太大,伤了身子怎了得?全府上下,还都要老爷您做主呢。”
贾珍的怒气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依旧指着贾蓉骂道:“孽畜!你可知错?”
贾蓉冷冷地看着贾珍三人表演,这时也看到,房子里就他们四人。
听着两个女人在劝着贾珍,他已经缓慢又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手脚。
慢慢的掌控了麻木的身体。
心中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屈辱,但在了解到现在身体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力量也不过的情况下,不得不强忍着压了下去。
自己一直在这府中是一个傀儡,一个被父亲牢牢控制的棋子。
他的婚姻、他的生活,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贾珍牢牢掌控。
而今天,他借着酒意只是将遭受的长期不公,做了一点点反抗,但就换来的却是如此残酷的惩罚。
“父亲大人?”贾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痛苦,“父亲大人,孩儿我.....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贾珍闻言,怒火稍稍降了一点。
但还是摆手让尤氏和那小妾佩凤的退下,大步走到贾蓉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孽畜!下次再敢嘴硬,老子就打死你!”
贾蓉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的鲜血再次涌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被压抑下去。
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不利,若是再激怒贾珍,只怕真的会被打死。
尤氏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贾珍:“老爷,不能再打了!蓉哥儿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他吧!”
贾珍喘着粗气,瞪着贾蓉,半晌才冷哼一声:“孽畜,今日暂且饶你一命。
若是再敢出去胡混,小心老子先打断你的腿!”
说完,贾珍甩开尤氏的手,大步离开了房间。尤氏和佩凤对视一眼,
小妾佩凤连忙追上贾珍。
尤氏则叹了口气,上前扶起贾蓉道:“蓉哥儿,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怎敢顶撞老爷?
现在可好,又枉受这一顿好打!”
尤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
贾蓉勉强站起身,浑身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姨娘,是孩儿错了,害得姨娘替孩儿担心,我没事了。”
尤氏听完叹了口气,她怎么不知道贾珍是借故打贾蓉,那新娶进门的秦氏是怎么回事,她比谁心里都清楚。
所以看着贾蓉的眼里,藏着几丝同情。
扶着贾蓉慢慢走出大厅时,还在一边言不由衷的劝说贾蓉,让他回去好好休养身体。
贾蓉一边听着,一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