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接通电话,文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紧张和犹豫:“哥,你到酒店了吗?”
“到了。”李山河瞥了一眼乔慕云,对方正若无其事地整理睡袍的领口,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那个……凯风刚刚来找我了。”文慧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婚礼前想单独见你一面。”
李山河眉头一皱:“他找我干什么?”
“他没明说,但……”文慧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他提到了《天机玉书》。”
李山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哪儿?”
“就在酒店顶层的私人会所,说等你过去。”
李山河挂断电话,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扯出一件西装外套披上。
乔慕云倚在沙发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文慧找我。”李山河头也不回,语气冷淡。
“哦?”乔慕云挑眉,“她怎么不直接打房间电话,非要打你手机?”
李山河懒得解释,直接往门口走。
乔慕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讥讽:“铁凯风找你了吧?”
李山河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没说话。
乔慕云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铁家那点心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李山河冷冷道:“那你就猜猜看,我现在想干什么?”
乔慕云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你想揍他。”
李山河眯起眼。这女人太了解他的思维模式了。
乔慕云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轻柔体贴:“别担心,我不会拦你。”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提醒你一句,铁凯风这个人,比你想象的复杂。”
李山河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乔慕云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到底知道多少?”他低声问。
乔慕云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去吧,别让铁二少爷等太久。”
李山河冷哼一声,转身推门而出。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迎了上来。
“李先生,这边请。”其中一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
李山河跟着他们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保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进来。”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华亭的夜景,灯火璀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间透着几分锐利和倨傲。
铁凯风。
“李兄,久仰。”他微微一笑,举杯示意,“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种场合。”
李山河没接他的客套话,冷冷说道:“别跟我称兄道弟,你不够资格。”
铁凯风也不恼,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悠闲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听说三爷最近去了一趟南疆?”
李山河淡淡道:“旅游而已。”
铁凯风轻笑:“是吗?那可真巧,我上个月也去了趟南疆,本来想着血雨阁主之名邀三爷喝杯茶,结果三爷您没来。”
李山河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铁凯风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李山河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铁家庄园的葡萄架下微笑。
陈静。
李山河盯着照片,心跳微微加速。这就是怀表里那个女人,也是铁家曾经雇佣的私人医生。
“不认识。”他冷淡地回答。
铁凯风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地又掏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陈静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的正是李大川。
照片背面写着:静儿与山河,满月留念。
铁凯风盯着李山河的眼睛,缓缓说道:“李兄,你不觉得,我们两家的缘分,实在太深了吗?”
李山河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的婴儿襁褓上绣着西夏文符咒,那是李家独有的护身咒。
“陈静也是我李家的血脉?”李山河皱了皱眉。
铁凯风慢条斯理地品着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字面意思。陈静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而文慧……”他故意拖长声调,“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编这些鬼话,就为了《天机玉书》?”李山河冷冷一笑。
“陈静的渐冻症只有转生术能救!”铁凯风猛地扯开衬衫,胸口赫然镶嵌着三根青铜镇魂钉,“看到没有?我用自己的命给她借了十年阳寿!” 他说着,举起了一张医院诊断书,陈静的名字赫然在列,诊断结果栏写着“渐冻症晚期”。
李山河瞳孔骤缩。这是西域禁术“三钉借命”,每根钉子都带着噬心剧痛。
“她现在就在华亭疗养院。”铁凯风的声音突然哽咽,“每天要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而明天,只要我和文慧完成婚礼,取得她玉坠里的……”
“你他妈要娶自己小姨子?”没等铁凯风把话说完,李山河一把揪住铁凯风衣领,“就为得到那该死的转生术?”
铁凯风突然诡异一笑,压低声音:“没错,我真正要举行的是生灵转生之术中的‘血亲祭礼’。我得先跟文慧完婚,行了周公之礼,再用文慧的精血解开玉坠封印,加上你的皮肉显现出秘诀的原形,最后,把你爸杀死,用陈静献祭,让你爸和陈静早点投胎转生,这一举两得,不好吗?”他越说越激动,“转生术由我来施展,我不怕折损命数,反正我也活够了,大不了让我来祭天!”
“疯子!”李山河松开铁凯风的衣领,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李山河本能地摸向腰间藏着的匕首,却听到铁凯风幽幽道:“对了,你刚才喝的酒里加了'锁阳散',现在是不是觉得气海发冷?”
果然验证他的话,李山河丹田处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这点毒性李山河根本不惧,不过还是将计就计,倒想看看铁凯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于是假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故作一脸无助地看着铁凯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
“别担心,只是取你背上几块皮。”铁凯风蹲下身,刀尖在李山河后颈游走,“你姐姐会感谢你的。”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会客厅的大门突然爆裂开来。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寒光闪过,铁凯风持刀的手臂齐肘而断!
“啊!”铁凯风惨叫着后退,断臂处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
李山河抬头,看到陈珂手持短剑站在面前,剑尖还在滴血。
陈珂身后是满脸寒霜的乔慕云,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