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被称为赵嬷嬷的老妇人,其实正是当年曾被吕氏派遣前往茶药坊办事的那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一直留在宫中未曾离去。
怪不得朱元璋出动了如此众多的人马去寻找她,却始终一无所获,原来她竟然一直被吕氏藏匿于宫廷之中!赵嬷嬷听闻此言后,连忙跪地叩头道:“娘娘但有所吩咐,老奴即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此时的吕氏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地说道:“快去帮我再次寻到那位老和尚,务必要从他那里弄到几瓶那种神奇的药来!”
赵嬷嬷面露难色地对娘娘说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位老和尚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老奴实在不敢保证能够顺利找到他呀!”
吕氏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缓缓开口道:“无妨,即便希望渺茫,咱们也要尽力一试。遥想当年,他临走之时曾言,如果日后还需寻他帮忙,可前往魏国公府上找其三爷便是。”
听到这里,赵嬷嬷不禁心生疑惑,脱口而出问道:“娘娘所说之人可是那徐增寿?但他真的会愿意出手相助于我们吗?毕竟这其中牵扯颇多……”
吕氏轻点了下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正是此人。想当初,正是他亲自引领着那位老和尚找到了本宫,若不是有此机缘巧合,恐怕今日之事便无从谈起了。所以依本宫之见,只要我们礼数周全、言辞恳切,想必他定会念及旧情,施以援手的。”
赵嬷嬷恭敬地说道:“那娘娘,老奴明天一早就派人前往魏国公府去找徐三爷!”
吕氏微微颔首,眼神坚定地回应道:“不必如此麻烦,直接让人将徐增寿请过来,本宫要亲自接见他!”
赵嬷嬷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娘娘啊,您让徐家三爷来咱们这儿,恐怕不太妥当吧?这宫廷之中人多嘴杂的,万一被太子殿下知晓此事……”
吕氏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无需担忧,如今皇上并不在宫中,而太子每日皆忙于批阅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疏,哪还有闲暇精力来管束东宫究竟有何人进出呢!再者说,东宫原本负责监察的锦衣卫早已被皇上撤走了,更是无人会留意到此地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赵嬷嬷心中虽仍有些顾虑,但见吕氏态度坚决,也只得应承下来:“既然娘娘心意已决,那老奴明日定会将人带到!”言罢,赵嬷嬷缓缓退出房间。
吕氏慵懒地躺在床榻之上,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那如画般的景致,口中喃喃自语道:“朱雄英啊朱雄英,且看此次交锋,最终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话音刚落,她便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寝宫之中,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吕氏与赵嬷嬷浑然不觉,她们今日的所言所行,甚至连那黑衣人的话语,都无一遗漏地传入了一个人的耳中!此人正是朱元璋安插于东宫、专司监视吕氏一举一动的密探!自那日朱元璋得见朱英之后的夜晚起,他便精心部署,派遣人手密切关注着吕氏的一言一行。
而此刻,吕氏头顶上方的那位黑衣人,待赵嬷嬷转身离开后,亦如影随形般悄然离去。他步出宫门,脚下生风,径直朝着城南的那座小院落疾驰而去。待到临近小院时,为避免惊动院内其他人员,黑衣人施展轻功,犹如鬼魅一般,灵巧地绕过众人视线,来到了朱元璋居住的那间屋舍外的围墙旁。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翻墙而入,稳稳落入院中。
此时此刻,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朱英等人因白日在庄子里劳累过度,早已沉沉睡去。黑衣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庭院,缓缓靠近朱元璋的窗扉。他先是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屋内动静,确认无误后,方才伸出手指,轻轻地叩响了窗户。
没过多久,屋内便隐隐透出了微弱的烛火光亮。紧接着,朱元璋那略带沧桑却依旧威严十足的声音从屋子里面缓缓传出:“进来吧!”
得到朱元璋的许可之后,那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身形一闪,敏捷地从窗户翻身而入。只见他进入房间后,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地向着朱元璋行了个大礼,并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微微抬手,示意黑衣人起身,口中说道:“起来吧!”此刻的朱元璋身着一袭朴素的衣衫,头发和胡须皆已斑白。若是不熟悉他的人见到这副模样,恐怕只会认为他不过是个身体还算健壮的普通老头儿罢了。
待黑衣人站直身子后,朱元璋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开口问道:“说吧,如此深夜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然后拱手回答道:“回皇上,您吩咐微臣调查之事已有初步结果了!”
听闻此言,朱元璋原本略显疲惫的双眼瞬间如同鹰眼般犀利地亮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急切地追问道:“快说,都查到些什么了?”
然而,黑衣人却是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还请陛下恕微臣之罪……”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注视着下方跪着的黑衣人,缓缓开口道:“说吧,咱恕你无罪!”
那黑衣人如蒙大赦,连忙叩头谢恩后,定了定神,方才开口说道:“微臣今晚在东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太子妃娘娘和其他几人的谈话!”
朱元璋眉头微微一皱,追问道:“休要啰嗦,快讲重点,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黑衣人不敢怠慢,赶忙应声道:“回陛下,太子妃娘娘已然知晓了皇长孙的存在!就在今日您与三爷出宫之时,太子妃娘娘便暗中派遣人手尾随其后!”
黑衣人说完之后,本以为朱元璋听闻此消息定会龙颜大怒。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元璋竟然面不改色,依旧稳如泰山般端坐于龙椅之上,仿佛此事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黑衣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还以为咱会因此动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