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师父身影，让江澈瞳孔微缩，有些惊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并非实体。
他还说呢，师父明明远在昆仑，怎么一瞬间就来了这里？
这手段，都不是什么瞬移了，而是空间转换，缩地成寸之类的神通。
仔细看，随即发现这宫殿确实是眼前宫殿，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空。
因为里面出现了这女子的身影。
是还活着的时候的样子。
师父正在与这女子交谈。
“钟然，大劫之前，我先助你封印真身，你留一缕意识，静待我的后人前来寻你即可。”
“我之后人，须掌控山川龙气，解开你真身封印便了如指掌。”
“届时，你再将东西交予他。”
画面中的泥尘老人，跟现在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是个庄稼汉的模样。
只是这女子，哦叫钟然。
钟然的反应，显得有些微妙，神色也颇为纠结。
“我避开大劫，那你呢？”
钟然问。
泥尘老人笑了笑，答道：“我既然让后人来助你苏醒，自然不会湮灭在大劫之中，无需担心。”
钟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此次大劫的强度，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此番天地，都可能分崩离析，你......多加小心。”
泥尘老人脸上满是自信，“大劫再强，也不过是人为，即便是天为，我亦能找到办法逆天改命。”
钟然不再多说。
只是看着转身离去的泥尘老人，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舍。
那情意，即便是隔着这么久远的时空，依旧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
江澈看到钟然眼里对自己师父的情意，眼神都忍不住变得怪异起来。
看了一眼旁边钟然的意识，想问又不太好问。
毕竟是师父的事情，看起来像是钟然对自己师父有意，而师父好像走得很干脆啊......一副毫不留恋的样子。
但如果全然不留恋的话，为什么会单独跑来跟钟然说这些？
还有，这些画面究竟是上古时代真实发生过的，还是钟然弄出来的幻象，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从而解开她的真身封印？
就跟阴极殿那位上古天魔一样，同样是被封印，也想骗自己解开封印来着。
江澈一时间分辨不清楚。
他现在对上古时代的那些术法神通，已经在尽可能的高估了。
一切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事情，就不要去做评判，尽力拔高自己无法理解的维度，那遇到再离奇的事情，都不会觉得很奇怪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遇到事情不自乱阵脚。
画面在泥尘老人离去之后就消失了。
所谓的真身封印，并没有在画面中出现。
钟然也看到了江澈眼神里的怪异，并未解释，而是示意他上前，说道：“你若还是不信，可自行上前触摸棺椁，其上的封印有一部分是你师父所留，你除了山川龙气，其他本事都是与你师父一脉相承，应当能够感知出来真假。”
“况且，以你如今的实力，我即便真身苏醒，沉睡了这么久，也不是你的对手。”
“若还不信，那我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江澈问道：“敢问前辈，我师父跟你说的将那东西交予他，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师父留给自己的东西，也必然在钟然手上才对。
她要是能拿出来，可信度明显会增加。
拿不出来，那就不用说别的了。
柳婉清闻言也看向先祖，她全程都没插嘴，任由江澈处理。
钟然无奈道：“是水灵珠。”
此言一出，江澈心头猛然一跳。
果然么！
水灵珠！
五行灵珠他已经集齐了土木金，剩下的水火二珠，并没有什么眉目，想着没准自己不刻意去找，就碰见了呢。
因为就算刻意去找，这东西可是在上古时代都是至宝的，哪儿那么容易找到？
没想到还真被碰见了。
只不过这不是误打误撞碰见的，而是师父早有安排。
问题是，师父为啥不早告诉自己？
算了。
那臭老头儿就这样。
什么事都三缄其口，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真说出来了，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成？
江澈压下心中的激动，追问道：“水灵珠呢？”
“我也跟前辈说实话，你们上古时代的神通太多，我也分辨不清楚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再三求证一番才能放心，还望前辈谅解。”
钟然说道：“水灵珠与我的真身一同被封印，我就算此刻想把水灵珠给你，也需要先解开我的真身封印才行。”
“此事形成了闭环，你还不信的话，可以先回去找你师父求证，我已经沉睡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等你求证完成，再来一次即可。”
钟然说完，目光才转到柳婉清身上，神色柔和道：“你很不错，茫茫人海中，竟能找到他的弟子，也比我勇敢。”
“我当初若是有你这般豁的出去，或许结局会不太一样。”
说着说着，钟然面露缅怀，又露出一抹苦笑，最后释然的笑了。
“上次我便是察觉到你体内有山川龙气的痕迹，才给了你一部分传承，怀疑你应当是与他的后人有关。”
“没想到果然如此，这次你更是直接将人带来了。”
“既然这样，那选你做我的传人，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下遗憾吧。”
钟然的意识体飞到柳婉清身前，抬手轻轻一指点在柳婉清的眉心处。
微弱的白光闪烁。
似是有无穷尽的信息涌入了柳婉清的识海中。
但柳婉清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就像是被水包裹着，所有的手段全都是柔和且令人容易接受的。
在钟然身上，江澈并没有看到水的狂暴一面。
也或许是钟然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着钟然的意识体，将完整的传承渡给柳婉清，又看着柳婉清如同睡着了的婴儿一般，神色恬静却又带着一丝喜悦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轻轻飘起，仿佛被一个超大号的泡泡包裹在里面。
这一幕，让江澈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谨慎了。
他走上前，来到水晶棺椁面前，抬手贴在了上面。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有任何异样，像是阴极殿那位上古天魔的棺椁一样，传来吸扯力之类的什么，他就会立刻让灵儿帮自己切断。
这样，即便自己中计了无法脱身，灵儿也能帮他。
这算是他的一道底牌之一。
当他的右手放在水晶棺椁上，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涌出，让他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