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负手而立,他深邃的目光穿透层层竹影,早已锁定那道由远及近的气息。
竹叶沙沙作响间,一位白衣男子踏空而来。来人约莫中年模样,面如冠玉。他足尖轻点竹梢,飘然落地时连一片竹叶都未曾惊动。
“贵客临门,白某有失远迎。”
白长青拱手施礼,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却在抬眸看清叶玄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以他九重天尊者的修为,竟完全看不透眼前之人的深浅。
叶玄微微颔首,语气平淡的道:
“白道友这隐世之地,待客之道倒是别致。”他语气平淡,目光扫过仍被镇压在地的赵敏,“令徒的'热情',本座领教了。”
白长青的目光落在地上跪伏的赵敏和匍匐的李博文身上,剑眉微蹙。他雪白的袖袍无风自动,指尖在袖中不自觉地收拢,显然已猜到了事情原委。
“爹,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清泉般的声音忽然响起。叶玄循声望去,但见竹影婆娑间,一位素衣女子翩然而至。晨光穿过竹叶的间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女子约莫二十年华,明眸如点漆,皓齿若编贝。肌肤胜雪的面容上,琼鼻挺秀,樱唇不点而朱。青丝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绾起,随着她的步伐在腰间轻荡。最动人的是那双杏眼,清澈得能映出竹影天光。
叶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女子虽不施粉黛,却当得起\"第一美人\"的称号。他很快收敛心神。
“师傅!” 叶天天见到了多日不见得白子画,开心的想跑过去,但是却被宋紫薇拉住了。
宋紫薇微笑着看着不解的叶天天说道:“先让你父亲他们办完正事。”
叶天天懂事的点了点小脑袋,看着白子画,面露开心的笑容。
女子轻盈地停在白长青身侧,素白的衣袂尚在轻轻飘动。她疑惑地环视场中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叶玄身上。
叶玄袍袖轻振,双手交叠于前,行了一个标准的修士礼。
“多谢白姑娘救了小女。”
白子画闻言,秀眉微蹙。她先是看了看被压跪在地、狼狈不堪的师兄妹,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叶玄。
“你...莫非说的是天天?”她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
叶玄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正是小女。她年幼被人偷走,多亏白姑娘搭救。”
说着,他右手一翻,掌心现出一枚通体晶莹的丹药,表面流转着九彩霞光。左手则托着一本秘籍,散发着淡淡的仙灵气息。
“此丹可提升资质至帝阶。”叶玄手腕轻抖,两件至宝平稳地飞向白子画,“这卷功法,是仙阶。”
丹药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功法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白子画下意识地接住,素白的纤指在触碰到宝物的瞬间,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子画纤长的睫毛轻颤,玉指不自觉地收紧,那本功法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她樱唇微张,却半晌说不出话,素来清冷的容颜此刻竟浮现一抹红晕。
白长青身形一闪已至女儿身侧,修长的手指轻触功法。精神力扫过的刹那,这位九重天尊者瞳孔骤缩——简中记载的功法玄奥非常,远胜他此生所见任何典籍。
“这...这...”白长青素来沉稳的声音罕见地带上颤意。他猛地转向那枚九彩流转的丹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白子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黄鹂般的嗓音带着几分轻颤:“前...前辈,这...这太贵重了...”
叶玄负手而立,“叶某,有恩必报。”
白长青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整理衣冠,而后深深一揖到地:“白某代小女,谢过道友厚赐。”
白子画也慌忙跟着父亲行礼,素白的衣袖垂落在地,露出一截皓腕。她低垂的眉眼间,满是掩不住的惊喜与忐忑。
叶玄宽大的袍袖随意一摆。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白子画:
“这个报恩礼物,白姑娘可满意?”
白子画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边缘,贝齿轻咬下唇。她低垂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显露出内心的挣扎。
“我...”她的声音轻若蚊呐,突然抬头,将两件至宝往前一递:“礼物我很满意,但...我救天天不是为了报答。”
白长青身形微动,宽大的手掌悬在半空,却在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后,终是缓缓放下。他长叹一声。
叶玄眉梢微挑,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负手而立,看着少女明明满眼不舍,却仍固执地伸着手的模样。
“叶某送出去的礼物,从无收回之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不想要,随你处置便是。”
白子画捧着宝物的手微微发颤,功法上流转的仙灵气息映照着她泛红的脸颊。她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叶玄眸中寒光骤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虚空顿时扭曲变形。
“恩已偿,现在该算怨了。”
跪伏在地的二人面如死灰,瞳孔中映出叶玄指尖凝聚的毁灭光芒。他们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白长青见状,急忙上前拱手:“道友,这两个逆徒...”
话未说完,叶玄袖袍轻振。一道蕴含着恐怖奥义的光华闪过,跪地的二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化作漫天飞灰消散。
“你!”白长青须发皆张,九重天的气势轰然爆发。
叶玄冷冷睨视,他眸光微凝,三道圆满奥义的力量波纹自周身扩散开来。
半年的领悟加上连续获得天道赐福和帝国气运加持,让叶玄的第三种奥义也已圆满!
“咔——”
空间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三人之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地面青砖无声地化为齑粉。
白长青面色骤变,双掌猛然前推。两股凝练到极致的奥义在身前交织成网,却在那三道奥义的压迫下节节败退。
“砰!”
一声闷响,白长青脚下青石炸裂,身形踉跄后退。他每退一步,地面就多出一个深深脚印,嘴角渗出猩红的血丝。
两人之间的空间完全扭曲,三道奥义与两道奥义的交界处,连光线都发生了诡异的折射。四周的建筑物表面开始剥落,瓦片簌簌掉落,在半空中就碎成粉末。
白子画被父亲护在身后,却仍感到呼吸困难。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束发的玉簪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裂痕。
白子画呆立原地,素手紧握那卷玉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明媚的眸子此刻满是惊骇,不知是因同门之死,还是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势所慑。
“辱我女儿者,死。”叶玄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座山庄的竹林瞬间枯萎凋零,“若非令爱之恩,今日灰飞烟灭的,就不止这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