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西御收拾着摊位上的药瓶，指尖在瓶口轻轻一抹，残余的丹香便消散无踪。
今日的三十瓶聚气丹和五颗筑基丹再次销售一空，储物袋里又多了一笔不菲的灵石收入。
\"莫师兄，我帮您收拾。\"周小寒麻利地卷起铺在地上的粗布，小心翼翼地将今日赚取的灵石装进布袋，\"今天又有三个师弟成功筑基了，他们都说是托了您的福。\"
西御笑了笑，眼角余光却瞥见巷口阴影处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衣，腰间令牌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筑基后期在金丹面前还是不够看。
\"你先回去吧。\"西御拍拍周小寒的肩膀，递过一瓶聚气丹，\"这个月的份例。\"
待周小寒走远，西御才慢悠悠地转向巷子深处。
\"莫小豆师弟，听说你最近风头很盛啊。\"黑影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们丹阁非常看重你的炼丹手法，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丹阁，到时候每月分给你的钱可比你现在赚的要翻上十几番。\"
“我叫赵炎，是丹阁中的管事之一，提前告诉你，这是炎烽师兄的意思，也就是整个丹阁的意思，你大可放心。”
“而且能得到炎烽师兄认可的人还不多，你可得好好珍惜。”
西御低头整理着袖口，语气平淡：\"承蒙炎师兄抬爱，只是我闲散惯了，怕是要辜负这番美意。\"
赵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上前一步，筑基后期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莫小豆，你别不识抬举！炎师兄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靠着几瓶丹药就能在外门站稳脚跟？\"
西御依旧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储物袋。
若是熟悉他的人在此，定能看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解决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
\"赵师兄言重了。\"西御抬起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只是个卖药的，哪敢高攀丹阁？\"
\"好，很好！\"赵炎怒极反笑，赤焰令在他腰间嗡嗡震动，\"明日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丹阁是什么下场！\"
看着赵炎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西御轻轻叹了口气。他本不想这么早引起注意，但有些人就是不懂得适可而止。
回到破屋，西御从纳戒中取出莫小豆留下的地图。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他再次研究起那条通往聚阳塔地下的路线。
地图边缘有几个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标记。
\"大人，那家伙明天肯定会来找麻烦。\"空灵从储物袋中钻出，在半空中扭动着身体，\"要不要我先去探探丹阁的底细？\"
西御摇摇头：\"不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
翌日清晨，西御的摊位前照例排起了长队。今日他特意多准备了二十瓶聚气丹，以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
\"莫师兄，今天能多卖我一瓶吗？我弟弟马上就要冲击筑基了。\"一个瘦高弟子搓着手，满脸期待。
西御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赵炎带着七八个丹阁弟子气势汹汹地走来，每个人腰间都挂着赤焰令。
\"都给我滚开！\"赵炎一脚踢翻排在最前面的弟子，\"今日丹阁清查私贩丹药，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但慑于丹阁的威势，大多数人还是退到了远处观望。只有周小寒和几个受过西御恩惠的弟子还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愤怒。
西御不慌不忙地将药瓶收入储物袋，抬头看向赵炎：\"赵师兄这是何意？宗门规矩可没说不让弟子间交易丹药。\"
\"规矩？\"赵炎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卷玉简，\"今早刚颁布的新规，凡贩卖丹药者，必须持有丹阁颁发的许可。莫师弟，你的许可呢？\"
西御扫了眼玉简，上面果然盖着丹阁的大印。这明显是连夜赶制出来针对他的，但程序上确实挑不出毛病。
\"既然如此，我今日就不卖了。\"西御作势要收摊。
\"慢着！\"赵炎厉喝一声，\"根据新规第七条，无证贩卖丹药者，需缴纳违法所得的三倍罚金！执法堂已经核准了，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动手？\"
西御眯起眼睛，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轻轻摩挲着储物袋，神识扫过里面准备的\"小礼物\"。
\"赵师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西御语气依旧平和，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赵炎被这目光盯得心头一颤，但想到背后的靠山，又挺直了腰板：\"少废话！要么交罚金，要么跟我们去执法堂走一趟！\"
“莫小豆，走了一趟外面，回来以后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一个在筑基前期呆了这么多年的废物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抢西御腰间的储物袋。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袋口的瞬间，一股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后颈——那是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我劝你别碰那个。\"西御的声音轻得只有赵炎能听见，但其中的杀意却让这个筑基后期修士如坠冰窟。
赵炎的手僵在半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未在一个外门弟子身上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死亡。
\"你...你...\"赵炎嘴唇颤抖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梦溪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走来。她今天换了身鹅黄色的衣裙，发间的红丝带随风飘动，看起来格外活泼。
\"哎呀，这么热闹？\"梦溪好奇地凑过来，\"赵师弟，你们在干嘛呢？\"
赵炎如蒙大赦，赶紧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成谄媚：\"梦溪师姐，我们正在执行丹阁的新规，查禁无证贩卖丹药。\"
\"新规？\"梦溪眨眨眼，从赵炎手中抽过玉简扫了一眼，撇撇嘴，\"炎烽又搞这些无聊的东西。\"
她随手将玉简扔还给赵炎，转身挽住西御的胳膊：\"莫师弟，走，陪我去药园采点灵草。\"
赵炎急了：\"师姐！他还没交罚金...\"
\"罚金？\"梦溪回头瞪了他一眼，\"要不要我也去领个许可证啊？\"
赵炎顿时语塞。梦溪作为聚阳六子之一，别说卖丹药了，就是把丹阁拆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看着梦溪拉着西御远去的背影，赵炎脸色阴晴不定。他摸了摸腰间赤焰令，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莫小豆，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