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她们赶到梦貘原来的所在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沉的压迫感,周围的景象扭曲不定,像是梦境的边缘。
地面上,一滩颜色诡异的液体静静地铺开,呈现出一种深紫色的血液状物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光泽。
这应该就是梦貘的血,可以感觉到里面蕴藏着一种强大的力量,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能量。
阿卡冷静地俯身查看,她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波动,却奇怪地发现她无法吸收这些液体中的能量。
她轻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月璃显然没有那么克制,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吸取那一滩液体中的力量。
就在她的手指接触到液体的瞬间,阿卡的影子猛地伸展,迅速把液体收了起来。
“你这就太过分了吧,姐姐。”月璃愤愤地看着阿卡,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和不满,“你又不能吸收这些梦境能量。”
阿卡冷淡地注视着她,说道:
“别叫我姐姐,你比我大多了。刚才你还想袭击我们,谁知道你变强后会做什么。”
月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突然靠近了阿卡,动作优雅而迷人。
月璃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阿卡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充满挑逗:“那……阿卡小姐,那个东西我很想要,可以给我吗?”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逗和期待,认为阿卡一定会因为她的接近而退步。
然而,当阿卡的冷眼与她的目光交汇时,月璃的心跳却突然加速。
阿卡的眼神冰冷,但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仿佛瞬间将空气中的温度降至零度。
“我要是不给呢?”
月璃愣住了,那一瞬间,心跳如鼓,脸色微微泛红,心中不禁有些恍若失神。
她摸着自己的脸,愕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反魅惑了?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放下手,眼中又恢复了几分冷静,但那感觉却怎么都无法散去。
月璃无奈地说:
“那就算了,反正又打不过你。”
阿卡摸了摸月璃的头,温柔地说:
“这样才是乖孩子。”
月璃摇头甩开她的手,反驳道:
“你不是说我比较大吗?你应该叫我姐姐,只有姐姐才能摸妹妹的头。”
阿卡笑着看着月璃。
“那月璃姐姐?”
月璃感到一丝不舒服的疏远感,微微嘟起嘴:
“还是叫我月璃好点。”
“好的,月璃姐姐。”
月璃忽然哭着扑过去抱住阿卡的腰:“不要啊,姐姐叫我月璃就好。”
阿卡撇了撇嘴:“那你就叫我阿卡就好,寒月也是,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怪难受的。”
林寒月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亲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明明我先来的……
“知道了,阿卡。”
阿卡朝林寒月笑了笑,转身沿着梦貘的血液走去。
“快走吧,等会梦貘跑掉就不好了。”
月璃跟在阿卡身后,轻咬着指甲,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悄悄将梦貘的血液弄到手。
对她来说,那些血液简直是大补之物,吸一口就能大幅提升她的实力。
她的目光在地上逐渐显现出来的血迹上游移,思绪飞快地转动。
沿着血迹,她们终于来到了梦貘的面前。
此时的梦貘已经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上。阿卡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准备给梦貘最后一击。
然而,梦貘似乎早已察觉到她们的接近,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林寒月猛然一震,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月璃虽然竭力挣扎着维持清醒,但终究感到一股难以抵挡的沉重,膝盖支撑不住,终于跪倒在地。
“不……不会死在这里吧……”
说完,她也紧随其后,倒地沉睡。
阿卡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的意识。
她强行振作,勉力扣动扳机,子弹飞向梦貘,但她的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她的影子试图吞噬那只妖物,但为时已晚,她的视线逐渐黑暗,最终也倒了下去,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阿卡猛然睁开眼,梦貘的气息变得虚弱了许多。
她并未像之前一样迷失记忆,这一次,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处于梦境中。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昏暗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衰弱的身影。
那是她的父亲,苍白的面庞,虚弱到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尽管她深知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但心底的情感却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她想要抓住那只伸向她的手,她奋力迈步,急切地向前奔去。
然而,当她伸出手去接触那只手时,手指竟然穿过了父亲的掌心,仿佛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她的心猛地一沉。
阿卡目送着自己年轻时的影像渐渐走过她父亲的床前。
那个虚影的阿卡仍然是个男孩,正值青春年少,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父亲,等会,我还有事!”
虚影阿卡急匆匆地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那个影像的背影,阿卡的心中一阵剧痛。
那是她曾经的自己,年轻时的她对父亲的感情复杂,但却从未有过停下脚步的时间。
眼泪悄然滑落,阿卡忍不住抬起头,不想让眼泪继续掉下来。
她伸手去触摸那只虚幻的手,但依然无法抓住。
她的手掌穿透了父亲的虚影,仿佛一切都是空洞,空无一物。
父亲的手慢慢地放下,阿卡无法抑制内心的痛楚。
忽然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
“不好了!患者失去意识了。”
周围的亲戚们开始围着床前的阿卡父亲,一声声哭喊声回荡在空荡的空间
:“醒醒啊,老弟!”
“老公!不要啊!”阿卡的母亲扑到父亲的床前,泪水夺眶而出,对着虚影阿卡喊道:“阿卡,你也说点什么啊!”
虚影阿卡依然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泪水,喃喃自语着: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父亲,父亲……”
尽管亲人们如何呼喊,父亲依旧没有反应,医生终于说道:
“快想办法唤醒他,不然就没救了。”
阿卡的大舅站在旁边急促地说:
“阿卡,你说你要结婚了,你要有孩子了,试试看。”
阿卡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爸爸,我明天要结婚了。”阿卡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泪水,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就在这时,父亲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仿佛回应了她的话语。
“有效果,继续说!”
亲戚们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家纷纷围上前来,鼓励阿卡继续。
“爸爸,我有孩子了,等会我就带过来给你看看,你快醒醒。”
阿卡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他的话语似乎起了作用,父亲的心跳波动越来越明显。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仿佛找到了突破口,纷纷开始提到阿卡的婚礼、媳妇、孩子,语气中充满着期待。
然而,父亲的意识并没有复苏,最终还是没有得救。
阿卡看着父亲的生命逐渐消逝,眼泪却已干涸。
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仿佛这个世界都变得虚假,父亲的死亡也变得空洞无力。
她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亲戚们的哀叹声如同隔墙的回音,阿卡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站在人群中,像是一个旁观者,内心空洞,却不懂为何她会如此冷漠。
在火化场,她目送着父亲被黑色的塑料袋裹住,和其他人的躯体一同堆放在那里。
那一刻,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愤怒。
愤怒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愤怒父亲的死后,竟然如此简单地成为了物品,仿佛他的一生在死后什么都不再重要。
然而,她却无法发声,所有的情感都被深深压抑着,不敢打扰父亲的安息。
她一直没有哭,因为她告诉自己,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该为此落泪。
直到看到了父亲最后一面,看到那张安详的面容,仿佛是一种虚假的平静,阿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坚强。父亲的死,才是她无法面对的真实。
她开始怀疑,父亲在临终时是不是恨她,恨她无能,恨她没有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恨她最后甚至没能牢牢抓住他的手,带着他走过最后一程。
眼泪不停地涌出,阿卡无力地站在那里,脸上无声的泪水和内心深深的悔恼交织成一股无法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