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疼...\"
稚嫩的呜咽刺破耳膜,苏丹猛然睁眼,额角撞在摇晃的板车上。1983年秋阳穿过槐树枝桠,在蓝布碎花衣襟投下光斑。掌心三枚带血的银针正微微发烫,这是她前世咽气时攥着的最后物件。
“苏妹子,真要把这几个孩子给送走啊?”赶车的老汉突然开口问道,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传出老远,犹如一道惊雷,惊得坐在板车上的她浑身一颤,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逆流一般。
她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的种种场景。没错,就是今天,一切不幸和悲剧开始的日子!
此时,板车后面那三个被麻绳紧紧捆住的小团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间剧烈地挣扎起来。只见年纪稍大一些、约摸五岁左右的怀瑾,小脸憋得通红,他拼命地用牙齿去咬着捆绑弟弟的绳结,试图将其解开。一旁的念苏,那两条可爱的羊角辫早已乱作一团,上面沾满了草屑和尘土,但她全然不顾这些,只是焦急地看着哥哥的动作。最小的云疏则一边抽噎着,哭得直打嗝,一边努力地向着她这边挪动身体,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温暖和依靠。
\"停!\"苏丹攥住车辕的手青筋暴起,前世记忆如开闸洪水。她本是中药铺老板独女,未婚先孕诞下三胞胎,被逼着将孩子送给不能生育的堂姐。三个月后孩子溺亡,她悬梁自尽那晚,却见段嘉衍抱着尸体血洗仇家。
老汉吓得勒住缰绳:\"你这是...\"
\"回村!\"苏丹抖着手解绳扣,三个暖烘烘的小身子立刻滚进怀里。玉佩突然发烫,她眼前浮现一汪碧潭,潭边药田里竟长着后世才有的紫灵芝。
\"妈妈不送我们走了?\"怀瑾警惕地护住弟妹,黑葡萄似的眼睛蒙着水雾。苏丹心口绞痛,前世她怎么就信了堂姐\"给孩子好前程\"的鬼话?
\"永远不送走。\"她摸出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渗入玉佩的刹那,空间里的灵泉突然翻涌。云疏突然指着她眉心:\"红点点!妈妈变仙女啦!\"
牛车刚拐进村口,斜刺里冲出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苏雪琴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直接来拽孩子:\"不是说好过继给我...\"话没说完突然尖叫着缩手,三枚银针正颤巍巍扎在她虎口。
\"再碰我的孩子,下次扎的就是睛明穴。\"苏丹将瑟瑟发抖的念苏护在身后,前世她亲手接生过苏雪琴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位堂姐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傍晚炊烟起时,老宅木门被踹得震天响。段嘉衍军装笔挺地立在夕阳里,帽檐阴影遮住眉眼,怀瑾抄起扫把挡在门前:\"不准欺负妈妈!\"
男人喉结动了动,从行军包掏出个铁皮盒。苏丹呼吸一滞——那是她前世临死前见过的骨灰盒!
\"听说你要卖孩子。\"段嘉衍声音沙哑得可怕,打开铁盒却是满满一盒大白兔奶糖。他指尖抚过腰间枪套,前世就是今日,他执行任务回来只见到空荡荡的屋子。
苏丹突然发现他军装下摆渗着血,前世他左腿就是这次受伤落下残疾。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要进来包扎吗?\"
昏暗的煤油灯光摇曳着,将段嘉衍和苏丹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那两个影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微微颤抖着。
段嘉衍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苏丹的脸上,尤其是她眼尾处那颗新生的朱砂痣。那颗痣如同一滴鲜艳的血珠,镶嵌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此时,苏丹正小心翼翼地用灵泉擦拭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清凉的泉水与伤口接触的瞬间,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然而,就在这时,段嘉衍突然伸出手,毫无征兆地扣住了苏丹的手腕。
“你也是……回来的对不对?”段嘉衍的声音低沉而急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想要从苏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与此同时,窗外有三个小小的脑袋如同叠罗汉般偷偷地窥视着屋内的情景。最上面的云疏瞪大眼睛,看着段嘉衍握住苏丹的手,嘴里还咬着手绢,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爸爸在吃妈妈手指吗?”他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另外两个小伙伴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又怕被发现,赶紧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