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一木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令人震惊的结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和无奈。他微微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叹息道:
“一个精锐无比、战功赫赫的甲种师团啊,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谷寿君,希望你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怪罪于我。我这么做,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一切都是为了整个战局着想,是以大局为重啊!”
虽然宫本一木的声音极其细微,但一旁的黑柴见月却凭借其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番话。他的心头猛地一震,对于这种所谓的“以大局为重”的说辞,他可是再明白不过其中的深意了——每当有人搬出这句话时,那就意味着在那所谓的大局之中,已经没有了你立足之地。
时间在焦虑与不安中缓缓流逝,终于,在经历了数日漫长而难熬的等待后,公元 1938 年 1 月 5 日这一天来临了。
清晨的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就在这时,几个身着商人服饰、头戴宽边帽子的神秘男子悄然出现在了叶荣光的司令部前方。他们鬼鬼祟祟地靠近,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块高悬于柱子的司令部招牌上。
其中一名身材稍矮些的男子,仰着头盯着那块牌子,嘴里低声嘀咕道:
“这里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四十一集团军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呢?门口的卫兵也太少了吧?”
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闻言,连忙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待镜片重新变得清晰透明后,他再次将视线投向那块牌子,并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他肯定地点点头,回答道:
“嗯,应该不会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位叶长官所率领的部队正是四十一集团军,而且这块牌子上所写的名称也完全吻合。”
门口的警卫队长目光犀利地扫视着眼前这几个人,只见他们行踪诡异、左顾右盼,看起来很是可疑。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人莫不是小鬼子派来的奸细吧?想到此处,警卫队长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立即如潮水般涌向前去,瞬间便将那几个人团团围住。
警卫队长面色冷峻,高声喝问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司令部前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地方!赶快把双手举起来,让我们检查一番!”
然而,面对警卫队长的呵斥,其中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带头男子却突然开了口。他昂首挺胸,眼神坚定地望向警卫队长,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可不知道什么叫做举起手来!身为军人,举手投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
警卫队长闻言,不禁仔细打量起这名男子来。只见此人器宇不凡,身姿挺拔,全然没有普通商人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再加上他刚刚自称为军人,警卫队长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紧握的枪支,并将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这名带头男子,厉声质问道:
“少废话!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我怀疑你们是鬼子的密探!”
恰在此时,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缓缓驶至司令部门前停下。车门打开后,一名身着中将军衔军服的军官在旁人的搀扶下,略显艰难地下了车。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刚刚从医院换完药赶回来的九十九军军长李宁宇!
李宁宇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司令部门口那几名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紧紧包围住的男子。他单手拄着拐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过去,同时对着站在一旁指挥的警卫队长沉声喝道:
“嘿!你们几个在这里究竟搞什么名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拿着枪械对着无辜的老百姓,简直不成体统!要是被旁人瞧见了,岂不是要说咱们军队肆意欺压良善之民吗?”
警卫队长听到这声怒喝,心中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竟是李宁宇后,脸上瞬间堆满憨憨的笑容,一路小跑到李宁宇跟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汇报道:
“报告军座!事情是这样的,这几个人一直在司令部门口贼头贼脑、鬼鬼祟祟地来回徘徊张望,行为举止甚是可疑。而且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气质神态来看,根本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啊!所以属下怀疑他们极有可能是鬼子派来刺探军情的奸细,便果断下令将他们几人给控制了起来。没想到其中有一个家伙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自称自己也是军人呢!”
李宁宇听完警卫队长的话,转身看向了被包围的四人,开口道:
“嗯,不错,看着确实是有些当兵的样子,你们继续查,我得去找司令了”
李宁宇话毕,身后的几名警卫员迅速上前护在了李宁宇身旁,生怕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对李宁宇发起袭击。
就在这时,那名带头男子开口道:“这李军长好大的排场啊,当了军长都认不出兄弟了,唉!这上哪说理去啊!”说罢将帽子取了下来。
李宁宇听到这人说话的声音,猛的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了刚刚取下帽子的人,在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后开口道:
“嘿!原来是你小子!郑光民你个狗日的这才多久不见,居然编排起老子来了!哈哈哈哈哈”
此人正是李宁宇的老搭档,原一三九师参谋长郑光民,听着李宁宇的叫骂声。
郑光民对着身边几人开口道:“听听,咱们李师长骂人嗓子还是那么大!哈哈哈哈哈!”
李宁宇这是开口对着几名警卫说道:“枪可以放下来了,这几位是我原先的参谋长,团长,没事了,你们继续站岗去吧,”
“是!军座!”
警卫队长原以为李宁宇会怪罪他们,没想到这军座竟然如此开朗,立马对着几名士兵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收枪收枪!回到各自岗位去”
随后这些站岗的士兵,收回了抬起的枪口,迅速回到了司令部大门口,继续站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李宁宇看着郑光民说道:“狗日的老郑,你们几人怎么不在金陵待着,跑杭州来了?”
郑光民开口道:“你小子悄摸的把兄弟们扔下来找叶长官了,你都来了,怎么?不许我来啊?这次我便是奉陈长官命令,前来加入四十一集团军,并且送军饷的!”
李宁宇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放着师长不当的人,就是郑光民,于是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快快快,别傻站着了,跟我去司令部见叶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