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等等臣妾。”
下朝后。
众臣皆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慕晚棠小跑着跟上太子爷,细嫩的小手快速抓住男人宽大的蟠龙纹衣袖。
但君承衍没理她,一如既往的朝前走,丝毫不管跟在他后面的小姑娘。
“哎呀!”
一听到痛呼声,君承衍心里一个咯噔。
立马转身,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眼疾手快扶住差点摔倒的人儿。
双手紧紧地握住慕晚棠的双臂,将她稳稳地护在怀里,语气中满是心疼与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会摔。”
慕晚棠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君承衍,嘴角微微耷拉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我心里着急嘛。”
这下轮到慕晚棠有理了。
小手抱胸,脑袋撇向一边,生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快走,我怎么会差点摔倒。”
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好似能挂起一个油瓶儿,模样娇俏又可爱。
君承衍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原本沉甸甸的担忧也被这小插曲冲淡了几分。
他伸出手,想要将慕晚棠的脸扳过来,让她正视自己,却被慕晚棠轻轻拍开。
“好好好,都怪孤。”君承衍无奈地笑着,语气里满是宠溺。
“是孤走得太快,没顾得上你,下次罚孤也摔一跤。”
话音落下,太子爷一手穿过她的膝窝,一手护住她的背部,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她亲爹还在呢。
慕晚棠害羞的躲到他怀里,俏脸埋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里。
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见到这一幕,也觉得汗颜。
“哈哈,年轻人...就是...年轻热血啊哈哈。”
“对对,慕大人,养了这么个好女儿,我都嫉妒死了。”
被同僚围在中间恭维的慕振临,一脸木讷的观完了全程。
臭丫头,好不容易见一面,都不知道跟他这个亲爹打声招呼。
屁颠屁颠跟着太子殿下跑了。
唉!
慕振临心塞塞,女大不中留啊。
不远处,站在高阶上的君陌郢,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
走在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恭敬的低着头,不敢乱看。
“殿下还生气呢?”
慕晚棠见君承衍紧绷着下颚,面色严肃的样子,犹豫自己要不要哄哄他。
“孤哪里会生你的气,孤是在气自己。”
慕晚棠一愣,显然没想到君承衍会这么说。
只听君承衍嗓音沉沉,“若孤不把你交代出来,父皇和众臣也不会提出让你主持,这任务本该落在孤身上才是。”
总归,他多费些心神,而不是把小姑娘牵扯进来。
他的晚晚娇气,平时他用点力她都要哼哼唧唧好久。
“噗嗤——”
太子爷低头,却见怀里的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
等她笑够了,才伸手揽住男人的脖颈。
“所以,殿下心情不好,是后悔了?”
这男人,一向说一不二,果决利落,难得还有后悔的时候。
慕晚棠觉得稀奇。
“是啊,孤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慕晚棠收起笑容,一字一句认真道:“殿下,臣妾不是菟丝花,更没您想象的那么脆弱不堪。”
“臣妾虽然没有一副胸怀天下,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但臣妾却不想让您为难,您爱惜臣妾,臣妾又何尝不心疼您?”
她若不答应,重担恐怕全落在太子爷一个人身上,前去西南推进工程实施困难重重。
何况,崇明帝说的不错,无论是太子爷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经验。
索性,她地理知识方面的储备足矣。
“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有能力与您比肩。”
“晚晚...”
君承衍嗓音酸涩,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慕晚棠轻笑一声,“再说了,殿下不是陪着臣妾一块儿去吗?那臣妾有何担心?”
“正好,臣妾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京城呢,正好见识见识西南的风土人情。”
太子殿下携侧妃前往西南,处理西南水患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城上下一时间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太子殿下要去西南治理水患了。”
“当然,朝野上下都传遍了,计划叫什么来着,南水北调是吧?”
“嗯,听说这法子还是太子殿下的良娣提出来的。”
“不得了啊,这慕良娣当真是个妙人儿。”
“那是,而且长得倾国倾城,深受太子喜爱。”
“哼,我看没那么容易。” 一个尖脸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满脸质疑。
“一个女子,有点小聪明而已,太子殿下去西南是处理正事,可不是去游山玩水,她一介后院妇人,跟着太子一起去不是瞎捣乱吗。”
“呸!你才瞎捣乱呢!”
“人家慕良娣忧国忧民,做的都是大好事,哪像你,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摆弄你头上那两根毛,还会干啥!”
中年男子急眼了,“你才两根毛呢!老子多少根你知道个屁!”
“呦呵,二狗子欠收拾啊,忘了上次你咋被哥儿几个揍的了是不,皮又痒痒了?”
“来啊,谁怕谁!”
两人顿时间扭打成一团,周围人忙着拉架。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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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让臣妾陪你一起去吧,您孤身前往西南臣妾实在不放心啊。”
解决西南灾情刻不容缓,君承衍他们明日一早便出发。
下人们正在收拾两位主子所需的东西。
史依澜得到消息,心中又急又乱,匆匆赶来了承棠殿。
慕晚棠好笑道:“太子妃放心,臣妾是人,随行的官员侍卫也都是人,不会让殿下形单影只的。”
史依澜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瞬间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
定了定神,她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意。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西南那边不比京城,殿下恐不习惯,臣妾若是同行,也能照顾殿下您啊。”
史依澜双目期待看向君承衍,希望他能同意。
太子爷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孤自有下人照顾,无须你。”
清冷无情的话语,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从他口中说出来。
太子妃被打击的身形摇摇欲坠,她咬了咬贝齿。
说道:“臣妾只是担忧自己的夫君,殿下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臣妾作为妻子,跟着去也无可厚非吧?”
“闭嘴!”
君承衍冷声喝道,棱角分明的脸庞津满寒意,凤眸冷若寒星,
他下意识看向慕晚棠,生怕她会不高兴。
夫君,妻子。
真是在他雷区上蹦跶。
这四个字若从慕晚棠嘴里说出来,君承衍能高兴的找不着北。
但从其他女人口中喊出,他只觉得恶心。
可这一切又是当初他亲手造成的。
君承衍冷眸射向史依澜,“滚出去,别让孤说第二遍。”
“殿下...”
史依澜红着眼,殿下居然让她滚?她说错什么了。
“孤能立你,也能废,史氏,若你继续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孤的底线,太子妃之位,孤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