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宫,就听见殿内传来阵阵嘹亮的哭声。
撕心裂肺,叫人听了心痛。
何况是当娘亲的。
慕晚棠当即顾不得仪态,小跑进去。
太子爷紧随其后。
众人见二人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行礼。
慕晚棠从乳母怀里接过君昱宸,抱着他轻轻晃了晃。
声音温柔,“宸儿乖,不哭不哭,娘亲在这儿呢。”
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小家伙终于止住了哭声。
一双黑又亮的宝石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泪水。
被水沁润过的眼眸清澈明亮,一眼望到底。
“小殿下怎么哭成这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君承衍先看了一眼止住哭泣的儿子,再看向满屋宫人。
眉心紧蹙,声线冷冽,叫人为之胆寒。
宫人们慌张跪地一片。
“殿下恕罪,小殿下睡醒后就一直哭闹,请太医来看,太医说小殿下身体健康,大概...大概是突然离开太子妃身边,有些不习惯。”
这么大点儿的小婴儿,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尤其慕晚棠亲自喂养,小家伙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对娘亲会更依赖些。
“宸儿有没有喝奶?”
“喝过。”乳娘如实回道。
“小殿下半个时辰前刚喝完。”
闻言,慕晚棠微微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母乳喂养的关系,小家伙根本不喝乳娘的奶水。
慕晚棠早就注意到这种情况,于是尝试着给君昱宸喂羊奶。
好在,君昱宸并不抵触。
不然慕晚棠也不敢跟太子爷一去护国寺就是几个时辰。
“你们先下去吧。”
宫人们悄悄看了一眼太子爷,见君承衍没有说什么,才敢安心退下。
慕晚棠抱着君昱宸在贵妃榻上坐下。
小家伙这会儿窝在娘亲怀里,高兴的咧着嘴笑,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扑腾。
“能不能跟爹爹学学,有点儿男子汉气概?动不动就哭,羞不羞人?”
太子爷修长的手指气恼的戳戳儿子软萌的小脸蛋,不高兴的说。
小姑娘拿他当宝贝疙瘩,这下知道臭小子离不开她,不得心疼死。
君昱宸根本不晓得自己已经被亲爹嫌弃的不行。
满心满眼都是香香软软的娘亲。
太子爷轻戳了下,触感温软,像一块软糯香甜的发糕。
于是越来越过分。
玩玩具似的,戳一下,再戳一下,戳的君昱宸脸蛋都有了微红的痕迹。
小家伙以为太子爷在跟他玩,也不哭。
任由太子爷戳完左边,戳右边。
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太子爷郁闷的情绪总算消散大半。
最后还是慕晚棠看不下去,嗔怪瞪了眼太子爷。
君承衍心满意足的收回罪恶的大手。
“殿下过分,就知道欺负儿子。”慕晚棠替儿子打抱不平。
“孤哪儿欺负他了,他自己皮肤嫩,戳两下就红,孤手上都没用力。”
君承衍理直气壮。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不然传出去有损他威严肃穆的形象。
“不过...儿子似乎随了你。”
他若有所思,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慕晚棠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太子爷忽然凑近了她。
轻咬着她的耳朵,热气悉数喷洒在她的侧脸,酥痒难耐。
声音含糊不清,“皮肤娇嫩。”
“对你,孤每次都不敢用力。”
稍微掐她两下,小姑娘的身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有时候,他控制不住力气。
第二天,慕晚棠娇嫩的肌肤全是青紫色痕迹,像是被凌、、、虐了一般。
慕晚棠唰的红了脸,像是煮熟的虾子。
火烧火燎,耳根红了个透彻。
“君承衍,儿子还在呢,你给我正经一点!”
慕晚棠故作凶狠地呵斥他,耳尖却红得滴血,连嗓音都带着几分轻颤。
要不是手上抱着孩子,她早就使劲推开他了。
见她这般害羞诱人的模样,君承衍心中一紧。
故意放缓了声音,在她耳边继续呼出热气。
嗓音低哑,“孤怎么不正经了?嗯?晚晚详细给孤讲讲?不然孤听不明白。”
“君承衍!”
她羞恼地瞪他,眼尾泛起潋滟的水光。
“你...你再这样,今晚休想上我的床。”
男人闻言,不怒反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她一缕青丝把玩。
“晚晚想让孤打地铺?但这可威胁不了孤。”
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俯身,指尖状似无意擦过她绯红的耳垂。
慕晚棠气恼,一把将儿子塞到他怀里。
“您照顾儿子,臣妾要去寿康宫看望太后。”
话落,她从贵妃榻上起身。
君承衍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看着小姑娘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轻勾。
低头,对上儿子那双不明所以的眼睛。
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家伙不知道爹爹为什么笑,但他能感受到太子爷愉悦的心情,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露出粉嫩的牙龈。
君承衍眼底的笑意更深,拿起一旁鎏金的拨浪鼓,开始陪儿子玩。
太子爷虽然忙,但他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专门给君昱宸。
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哄睡,甚至换尿布他都亲力亲为。
君承衍明白,父亲的角色在小家伙一生当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他不希望在君昱宸最重要的童年缺席,将来遗憾终生。
慕晚棠一踏出寝殿,微凉的秋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脸上些许的燥热。
她抬手抚上红扑扑的脸颊,指尖触及的温度渐渐弱了下去。
“太子妃,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白薇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殿外站着,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何事。
只看见慕晚棠快步从殿内走出来。
“寿康宫。”
寿康宫。
胡太后端起青瓷药碗,刚抿了两口便蹙紧了眉头。
“这药怎么比以往苦味更浓?”
姚嬷嬷轻声解释,“太医说,药方是按照您的身体情况及时调整,这副药方是太医刚改良的,里面多加了几味药,是苦了些。”
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喝了两口,胡太后‘吧嗒’放下药碗。
“太苦,哀家不喝了。”
姚嬷嬷眼中划过一丝担忧,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后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可不能任性,一切都得按照太医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