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靖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营地附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满心困惑。营帐林立,士兵们往来穿梭,一派忙碌景象。
萧玉靖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看这大营的架势,似乎又要有出征任务了!” 他的目光在营地里来回扫视,试图从纷乱的人影和忙碌的准备中捕捉更多信息。
还没等萧弥回应,只见大军已迅速整备完毕。一匹身形矫健的高头大马缓缓走出,马背上正是他们许久未见的大哥萧玉忠。
近半年未见,萧玉忠的皮肤被烈日晒成了麦色,身上多了几分久经沙场的大将风范。可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洞悉周遭一切,眼中没有一丝坦荡,尽是狭隘与阴鸷。历经半年战场历练,他的修为略有提升,达到了地阶 7 层。但在这高手如云的军营之中,这样的修为实在有些不上不下,略显尴尬。
不过,萧玉忠毕竟身为代理大将军,负责剿匪重任,众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听他一声令下:“出发!” 大军便浩浩荡荡地走出大营,朝着西北方向行进。
萧玉靖粗略估算,此次出兵大约有五千余人。看着军队行进的方向,他暗自猜测:西北那边山林密布,怕是要去围剿妖兽了吧。
待军队出发半个时辰后,萧玉靖、萧弥和月灵悄然潜入到萧青芎的营帐之外,正巧听到两个把守之人的对话。
这二人的面容实在怪异,与普通军士截然不同。一人脸宽阔而扁平,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显得十分诡异。深陷的小眼睛犹如两汪深不见底的黑水潭,闪烁着阴冷又贪婪的光,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时刻寻觅着可乘之机。蒜头鼻下,阔嘴半张,露出一口泛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一笑起来,牙龈外露,模样狰狞可怖。
另一人脸庞狭长,肤色苍白如纸,还透着隐隐青灰,仿佛被寒霜笼罩。一双斜吊的狭长眼睛,眼眸呈幽绿色,恰似两团鬼火,闪烁着狡黠、贪婪与冷酷的光芒,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信息。高挺的鹰钩鼻像一把锐利匕首,更添几分阴鸷。薄如刀片的嘴唇微微上扬,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轻蔑与算计之中。
萧弥运起神识,仔细观察了二人许久。一刻钟后,正值午时,只见那黑面人的鼻翼两侧悄然冒出细碎的黑色绒毛,另一人的手指则变得修长纤细,指甲逐渐尖锐,泛着青黑色,好似随时都会伸出利爪,将猎物撕碎。
二人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时辰,随后迅速走到营帐旁的角落里,运功调息。一刻钟后,他们恢复如常,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站岗。
萧弥将观察到的细节在脑海中仔细分析,随后,用口型无声地向萧玉靖传递信息:妖族!
萧玉靖看到萧弥的口型,震惊不已。他之前用神识探查,除了觉得这二人周身气息过于阴郁,并未发现异样。
就在萧弥准备再次尝试破除营帐的禁制时,又听到了两个把守者的对话。
黑脸大汉坐在矮凳上,焦躁不安,满脸横肉抖动,像有无数小虫在皮下蠕动。他迫不及待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瓮声瓮气地问:“哎,你说,这次萧玉忠那小崽子能带回多少咱们的同族?”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修炼资源和无上的权力即将到手,嘴角不自觉地流下一丝口水。
书生气的人坐在一旁,本就被这闷热的环境搅得心烦意乱,大汉这一碰,更是让他眉头拧成了个死结,显然对大汉的粗鲁厌恶至极。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像是要用这个动作平复内心的不满,才慢悠悠开口:“谁知道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力感,望向大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原本盟主满心期许能有千余同族顺利渗透入境,可这谈何容易啊。”
他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无奈,接着说道:“您也清楚,妖族化形,那可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他的目光移向营帐外,透过那层薄薄的帐篷,仿佛看到了电闪雷鸣、劫云滚滚的恐怖场景,“且不说部分妖族化形时必须承受那威力恐怖的化形雷劫,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仿佛看到了同族在雷劫下痛苦挣扎的模样。
“单说那骨骼重塑之法,”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颤音,“要将天生适应四足奔跑的骨骼,硬生生改变成适合两脚站立的形态,其中的痛苦与艰难,常人难以想象。”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还有学着用两脚直立行走,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对于习惯了四肢着地的妖族而言,却需要无数次的摔倒与重新站起才能掌握。每一次摔倒,都是对身心的巨大折磨。”
他收回目光,看向黑脸大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帐篷里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妖族修行千余年,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在这残酷的天地间,搏出一条长生之路嘛。”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可如今,修炼资源极度稀缺,修行空间又处处受限,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 他再次叹了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愈发明显,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想要凑齐千余化形同族,实在是难如登天,这次萧玉忠能带回多少,实在不容乐观呐。混迹于人族哪有那么容易啊!稍有不慎,暴露了身份,便是万劫不复!”
黑脸大汉听着书生这番长篇大论,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双眼一瞪,粗声粗气地嚷道:“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感慨!盟主派咱们来,咱照做就是,操那么多闲心干嘛?盟里自有那些有能耐的人去谋划,轮得到你我这两把刷子的人瞎琢磨?少废话,守好自己的岗,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书生,只留下一双警惕的眼睛,继续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