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木屋内,昏黄烛火随着穿堂风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萧弥蜷缩在竹椅上,眼眶泛红,长舒一口气后,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师傅,我好想你。”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一袭宽松黑袍,领口随意敞开,一只脚搭在矮凳上,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撇了撇嘴,调侃道:
“想我做什么?瞧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臭丫头!”
听到 “臭丫头” 三个字,萧弥鼻尖猛地一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白发老者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丫头,别哭了!”
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活像一只受惊的蝙蝠,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你先运转功法,看看体内凤魂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给你下了这种奇毒。要是没遇到我,你……”
说到这儿,白发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拧成了麻花。
萧弥听闻,立刻收住眼泪,迅速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结印,缓缓闭上眼睛,运功内视凤魂。
当她的意识探入体内,整个人猛地一震。
原本宛如实质、光芒耀眼的凤魂,此刻竟变得淡薄如虚影,边缘还不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这一幕,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弥的心口。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方沁临死的场景 —— 方沁躺在血泊之中,眼神涣散,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萧弥的心脏像被无数钢针狠狠刺入,痛得几乎窒息。
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萧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心中已然确定,方沁拿来的毒药,必定是从妖族手中获取的。
可究竟是哪位大能,竟对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下此毒手?
想到这儿,萧弥自嘲地苦笑一声。
此时的她,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却浑然不知,只要她的名字和岳鸣承连在一起,就注定无法平凡。
白发老者一直留意着萧弥的表情变化,见她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不禁一阵发虚。
他下意识地别过脸,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
实际上,这毒虽厉害,但并非无解,有两种方法可行:
第一种,将珍贵的灵药炼制成丹药,喂给萧弥。丹药的药性能够迅速中和毒素,让萧弥在最短时间内摆脱痛苦。然而,这种方法会让萧弥体内的凤魂之力快速燃烧,促使药性和毒素迅速融合,从而大量消耗凤魂的能量,长此以往,凤魂就会因过度消耗而由实转虚。
第二种,由一位法力高深的高人,源源不断地向萧弥输送法力,帮助她激发凤魂之力,逐步消解体内的毒素。这种方法虽然耗时较长,但不会对凤魂造成太大损耗,因为输入的法力能够抵消凤魂燃烧时的消耗。
老者权衡之下,选择了炼制丹药,本意是想让萧弥尽快摆脱痛苦,可他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萧弥的凤魂虚化,导致她在至少十年内,都无法再自如地动用凤魂之力。
他可不会承认,他就是舍不得自己那点修为,因此只好损失萧弥的“一点点”修为啦!
与此同时,木屋另一旁,秦朔正倚在门边把玩着腰间玉佩,银燕肩头站着一只鸟。
突然,萧弥 “哇” 的一声,凄厉的哭声冲破喉咙。
这哭声撕心裂肺,犹如受伤的母兽在哀嚎,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也惊得秦朔手中玉佩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银燕肩头的鸟受了惊,在飞走前,将一坨鸟屎丢在了他身上,他竟浑然不觉。
萧弥双手握拳,身子剧烈颤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旁人的反应置若罔闻。
老头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圆,满脸嫌弃地伸出小拇指,使劲掏了掏耳朵,随后扯着嗓子吼道:
“哎哟!你要是再哭,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啦!得得得,你哭我也哭!哇 ———”
说着,老头竟真的挤眉弄眼,干嚎起来。
银燕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狠狠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夸张,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可即便心里吐槽不已,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伸手使劲捅了捅身旁的秦朔,一边捅还一边小声嘟囔:
“这什么情况啊!”
秦朔同样瞪大了眼睛,脑袋机械地左右摇晃,嘴里嗫嚅着:
“我…… 我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萧弥听到老头的哭声,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咙,哭声戛然而止。
她抽抽噎噎,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老头瞧着萧弥哭声渐弱,嘴角一勾,偷偷挪动脚步,准备溜之大吉。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萧弥眼疾手快,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把拽住老头的脖领子。
她歪着脑袋,脖颈上青筋暴起,直勾勾地盯着老头,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老头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脖子像乌龟般缩了回去,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弥瞧着老头这副怂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朝着银燕和秦朔扬了扬下巴,一字一顿地吩咐道:
“你们俩,现在就出去守着。要是这老家伙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银燕,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炖一锅热气腾腾的蛇羹!”
银燕身子猛地一缩,脖子瞬间消失在衣领里。
可他眼珠一转,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哎哟!主子,您怎么老惦记着扒我皮呢?您瞧瞧我,英俊潇洒、忠心耿耿,就像您的左膀右臂,您舍得下手吗?”
说着,他一边拽着秦朔往外走,一边挤眉弄眼地跟萧弥打趣。
出了门,银燕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淡金色的禁制照壁瞬间拔地而起。
秦朔双手抱胸,嘴角抽了抽,调侃道:
“小蛇,平时看你懒懒散散的,关键时刻倒挺麻利嘛!”
银燕翻了个白眼,又警惕地朝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我要是不麻利点,等会儿老头真跑了,主子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秦朔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好不精彩!
萧弥此时看到了老者的神态,十分无奈地问道:
“喂,老头,你又做什么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