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原来这是好事啊!”
俞宛儿恍然,紧接着,一本正经的和袁青说道:“等你爸妈坐牢了,你就是家里的主事人了,到时候让你小弟娶一个五十多岁的寡妇,让他也享享福。”
此言一出,在场的公安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袁青一开始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也忍不住掩唇偷笑。
“你这小贱人说什么呢?!怎么心肠这么歹毒,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袁母气得怒目圆睁,挣扎着要打俞宛儿,按住她的公安又怎么让她如愿?
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和肩膀,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都无法挣脱。
只能瞪着俞宛儿无能狂怒。
袁志一听要娶老寡妇,也顾不得去救爸妈了,转身朝着俞宛儿撞去,“你个赔钱货!我才不要娶老寡妇!”
俞宛儿身形一闪,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袁志这气势汹汹的一撞。
失去目标的袁志由于冲势过猛,根本来不及收脚,结结实实地撞在楼梯扶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
刹那间,他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疼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即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恶毒了?这不是按照你的说法,让他享福吗?”俞宛儿故作不解。
袁青走上前主动道:“你这个办法好,身为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为他打算,就当报了爸妈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了!”
夫妻俩见女儿表情不似作假,顿时慌了。
袁母骂的话愈加难听,几乎把她能想得到的恶毒词汇全都加注在女儿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袁青却一点也不伤心,表现的异常平静。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母亲口中吐出的一个个恶毒词汇,好像这些辱骂与她毫无关系。
甚至,随着袁母骂得越发凶狠,袁青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因为她心里清楚,母亲越是这样气急败坏,越能说明她的恐惧和不安。
袁青能够忍受,周围的公安却是听不下去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抹布,直接塞进她的嘴中。
袁母被抹布的酸臭味熏的反胃,剧烈地咳嗽着。
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怨毒地盯着袁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袁庆见女儿如此,不禁软了态度,“青青啊,小志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我和你妈知道之前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对,现在我们诚心诚意地跟你道歉。但是,你弟弟他才只有十岁啊,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说到最后,袁庆的声音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哀求之意。
“十岁还什么都不懂?那就更应该教了不是吗?”
袁青面无表情的说完,看向几位公安,“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各位了。”
那几位公安人员连忙摆手,“不麻烦,还要感谢袁同志您这么积极地配合我们工作。好了,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公安便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袁庆眼见自己就要被抓走,慈爱的面孔终于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那张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张开嘴巴便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咒骂:“老子当年真他妈的心软,居然会留下你这个讨债鬼!我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就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丢进粪坑里淹死,省得现在被你害得……”
然而,任凭袁庆如何叫骂,那些公安都没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就这样拖着他一路渐行渐远。
直到那阵咒骂声越来越小,最终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俞宛儿见此,心中有些犹豫。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上前去安慰一下袁青。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袁青忽然抬起头来,紧接着发出一阵狂笑。
那笑声起初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到最后,甚至连眼泪都被生生地笑了出来。
等到笑声渐渐停歇下来之后,袁青伸出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水,略带歉意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俞宛儿摇了摇头。
袁青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在我还活着的时刻,迎来我人生自由的一天。”
“我从小就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他们的每一句辱骂、每一次殴打,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幻想自己能摆脱他们的控制,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但每当夜深人静,这份渴望又会被恐惧和绝望所淹没,我以为,我可能一辈子都逃脱不了他们的魔爪。”
袁青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来找我前,我已经无数次幻想从那个阁楼窗户跳下来的场景。可我怕疼,更怕死不了。”
说到这里,袁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而又坚定的笑容,“谢谢你,是你的出现给了我希望!”
俞宛儿从来不觉得自己如何伟大,她做这一切的目的说起来也是因为大哥,但此刻她很庆幸当时自己的抉择。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下救下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袁青,你的人生还很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你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人和事,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嗯!”
肉粽看了看自家主人,又看了看俞宛儿。
轻巧跳下袁青怀抱,来到俞宛儿脚边,用脑袋亲昵地蹭她。
【人,谢谢你。】
“不客气!”
俞宛儿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
旋即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谢谢你,下次再见。”
俞宛儿离开袁家,直接去了大姑婆家。
她还没忘记把人赶走,省得她那一点心机全使在他们家人身上。
暗想记忆中的地方,找到大姑婆家。
俞宛儿站在筒子楼前回忆了一下门牌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俞宛儿的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个略带惊讶的中年妇人声音响起:“宛儿?你是俞宛儿吧?”
俞宛儿闻声回头,目光落在了正朝自己走来的三个人身上。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女人,她的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左手则拉着一个小女孩。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俞宛儿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胡奶奶!”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要找的大姑婆婆。
胡奶奶看着满脸欢喜的俞宛儿,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
俞宛儿听到胡姨的问话,连忙上前几步,“谢谢胡奶奶,我不坐。我来这,是奶奶特意让我过来谢谢您,感谢您让大姑帮忙给我爷爷出治疗费。这次我们家里种的那些粮食全都被可恶的野猪给糟蹋光了,大姑知道后说要给我爷爷奶奶家钱去买新的粮食……”
然而随着俞宛儿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话,胡奶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翠兰现在在你爷爷奶奶家吗?”
俞宛儿似是没有察觉到胡奶奶神色间的变化,笑着点头,“是啊,胡奶奶。”
“好,我知道了。胡奶奶还有点事,就不招待你了。”说完牵着孩子匆匆离开。
俞宛儿也没在意,目的达到后,直接回去了。
胡奶奶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里,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便径直冲向自己卧室,心急如焚地开始检查家中的财物状况。
一旁玩耍的小女孩好奇地望着奶奶这般焦急的模样,满脸疑惑:“奶奶,您在找什么呀?”
听到孙女的询问,胡奶奶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蹲下身子,神情紧张地向两个孩子:“你们妈妈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拿走家里的钱?”
女孩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回忆了片刻之后,突然用手指着床头的方向,脆生生道:“我看到妈妈从被子下面拿出了一些钱。”
胡奶奶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郑文杰出现在门口。
他一眼就瞧见母亲神色凝重,不由诧异,“妈,您这是在干啥呢?发生什么事儿?”
胡奶奶顾不上解释太多,直截了当地追问儿子:“文杰啊!你们的钱现在由谁保管着?”
“当然是在我这儿啦!妈,到底咋回事儿啊?”
自从上次俞翠兰擅自取走家里存折上的钱拿去补贴娘家之后,郑文杰就下定决心要亲自掌管家中的财政大权。
胡奶奶连忙追问道:“那你把钱放在哪儿啦?她知不知道地方?”
郑文杰不假思索地答道:“放心吧妈,我可没那么傻告诉她。我把钱藏在床铺下面的稻草堆里面。”
谁知胡奶奶听完脸色大变,着急地喊道:“哎呀不好了!刚刚囡囡说看见翠兰在床头拿钱,你快去瞧瞧那笔钱还在不在!”
郑文杰心中一慌,赶忙冲进卧室翻找。
可她把床上垫的稻草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怒火顿时上涌,“钱不见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等等,我和你一起。我去找车送一下我们!”
胡奶奶将孩子托给邻居照看。
自己则是和儿子,气势汹汹的去了清河村。
……
与此同时。
清水镇派出所。
看守室的何晨最终还是被策反了。
放走了杜平。
然而,还没有等杜平高兴多久,便被外面等候多时的警员逮捕。
原来,李明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那些和杜平混的老警员。
利用他们迫切需要功绩表明忠心的心理,让徐州看守杜平,让其他老警员去抓捕袁庆。
这样既解决了用人紧张的问题,又能方便他布局人手抓捕那几个老警员。
何晨直到被抓住的那刻也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也是不被信任的一员。
而自己的所作所为恰好验证了李明辉的猜测。
只能颓然认栽。
杜平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气得破口大骂。
俞宛儿回到派出所时,便亲眼目睹了抓袁庆夫妻的老警员通通被新警员扣住。
他们原本还想反抗,但当李明辉挨个念出他们犯下的罪证后,全都放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