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漫长且毫无结果的审问后,王天涯被两名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警察带往拘留所。
当拘留所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霉味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这房间面积不大,约莫三十平米左右,却给人一种异常拥挤逼仄的感觉。只见靠墙的两侧,整齐排列着两排双层单人床,床上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人,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满脸疲惫不堪,仿佛被生活压弯了脊梁;有的面露凶残可怕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其中一些人低垂着头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另一些人则目光呆滞地望着走进来的王天涯,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整个房间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息,恐惧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你们都老实点,别给我惹事。”一名警察对着房间里身形最为肥胖的大汉微微点头,随后关上了房门。
这位肥胖大汉粗壮的手臂上纹满了雕龙画虎的图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霸气侧漏的气场。单从他手臂上这些极具威慑力的纹身便能看出,此人绝非善类,想必是这间屋子中说一不二的老大。
大汉拍了拍圆滚滚肚子上的肥肉,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彪哥最瞧不上那些小偷小摸的孬种,还有强奸犯,简直太他妈丢我们男人的脸了。哪个兄弟先去给这小子松松筋骨?你们瞧瞧这小子,瘦得跟猴子似的,下手都轻点,别玩一次就把人给弄进医务室了。”
“彪哥,我去教教这小子怎么做人。”一个长相猥琐的黄毛,满脸不怀好意地朝着王天涯走去。
“小子,你叫啥?啊啊啊噢…疼疼疼。”小黄毛刚伸出手指指向王天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把铁钳紧紧夹住,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还会两下子!你们几个一起上。”彪哥见小黄毛这般夸张的反应,一脸的鄙夷,心中暗自思忖:[不就是被抓住手指吗?至于叫成这样?平时看这黄毛嚣张得很,没想到是个软脚虾。]
在彪哥的吩咐下,又有三人朝着王天涯走去。其中一人满脸不屑地说道:“小子,身手不错嘛。”然而,话音未落。
“啊!”“噢!”“奥!”三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瞬间在房间内回荡开来。这三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王天涯迅猛地抬脚一个接一个踹了出去。只见这三人倒飞出一米多远,重重地摔趴在地上,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景而震惊。
彪哥脸色瞬间一沉,大手一挥,怒喝道:“所有人一起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彪哥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来自外星的恐怖怪兽。就在短短一瞬间,他的十几个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全部被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子打倒在地。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有的则直接昏迷不醒。而那个年轻人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眼神冷漠中又带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王天涯面带微笑,一步一步朝着彪哥走去。
彪哥此时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拱手作揖,惊恐地说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哥您。大哥,以后我就是您小弟,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王天涯都懒得废话,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彪哥的小腹。
彪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一股巨大力量撞击在腹部,刹那间,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弯曲,最终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噢…,大哥,我错了。”彪哥趴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不等彪哥再多说废话,王天涯抬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对方胸部。
彪哥身体一歪,直挺挺地倒地,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吐出。突然,彪哥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挣扎着趴起来,跪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呜呜呜,大哥,大哥呀!我阿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王天涯先是一愣,没想到这家伙转变如此之快,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就你这样大喊大叫的,丢不丢我们男人的脸。”
“呜…!哥,哥哥!我错了,真的错了。胸口的骨头好像断了,真的断了,骨头断了真的好痛啊,您快去帮我叫医生吧,我快要死了。”彪哥一边哭诉着,一边哭得愈发大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仿佛正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王天涯心里清楚自己这一脚的力度,最多只会让对方肋骨错位,根本不可能踢断骨头。
[你一个纹着龙虎的大男人,居然哭得这么惨!这彪哥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要是真伤得很重,根本哭不出声来。]想到这儿,王天涯又是一脚踹在彪哥胸口。
这次,彪哥没再哭出声来,只是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这次看起来伤得挺严重,我就帮你一把,想办法叫医务人员。”王天涯转身环顾房间四周,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苏醒过来。
见这位“杀神”看过来,房间里的人顿时如惊弓之鸟般,纷纷爬向墙角,全都蹲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恶鬼。
“怎么通知医护人员?”王天涯看向小黄毛,毕竟这小子受伤相对最轻,行动还算正常。
“我来吧。”小黄毛小心翼翼地爬出人群,走到门口,打开墙壁上的一个盒盖,按下了红色按钮。
警报声瞬间响起!十来秒后,房门被猛地推开,两名医务人员和两名警察走进屋内,看到一群人蹲在墙角的场景,都不禁傻眼了。
清晨的警局里,一位神情威严如雕塑般的中年警察,手中紧紧握着一份文件,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凝视着那位略显帅气的年轻同事,问道:“小刘,这个叫王天涯的小子有点本事,调查得怎么样了?他真的猥亵儿童了吗?”
“报告队长,是的,不过…”小刘的话音突然停顿,他也觉得这件案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什么?”
“报案人的背景非常强大,我们根本没办法询问当事人,只能从当时在场的人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的大概情况……”
“我亲自去问问他吧!这小子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如果事情属实,那自然是法不容情;要是另有隐情,就放了他。”
“队长,这位顾先生的身份可不简单啊,他可是放话要让这小子坐牢的。”
“我只认事实,从不畏惧权贵。”
王天涯昨晚在拘留所修炼时,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丝灵气,根本无法进行修炼。毕竟这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能有灵气才怪呢。而且他还担心这些人会趁他睡着时暗中下手,所以只好静静打坐了一整晚。
正当王天涯感觉百无聊赖、如坐针毡之时,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两名警员出现在门口,其中一名警员大声喊道:“谁是王天涯?出来!”
待王天涯踏出房间,“砰”的一声,房门再次紧紧关闭。这位煞星终于离开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天涯被带到警局的一个小隔间里,一位面容冷峻、自带不怒自威气场的中年警察正端坐在办公桌对面。
“小伙子,请坐,你就是王天涯?”中年警察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对面的座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目光如炬地看向王天涯。
“我已经询问过当事人,发现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父母过度担忧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你能理解。我叫王志,说起来也巧,咱们还是同姓本家呢!你看看这份档案,如果没问题,签个字你就可以离开了。”王志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文件推到王天涯面前。
王天涯打量着这位警察,心中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好感,相比昨天那几位警察,王志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翻开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下名字,将文件交还给了中年警察。
王志的目光扫向王天涯左右两侧的两人:“小李,小刘,你们先出去。”
“是,队长。”带王天涯过来的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走出了房间。
“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在调查这件事的过程中,发现你身怀奇特本领。”见王天涯面露惊讶之色,王志赶忙解释:“你别惊讶!我家中长辈当年曾结识过一位奇人。小兄弟,我也不想跟你绕圈子,我想请你帮我儿子看看身体。”
王天涯见对方如此坦诚客气,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于是说道:“我看得出来,王队是一位好警察,就凭这一点,我答应你。”
“太好了,多谢小兄弟,那咱们这就走吧。”
“听说那位顾先生背景深厚,你放了我,难道不怕得罪他吗?”坐在警车上,王天涯看到行车记录仪上挂着一个有微弱灵气的玉坠,心中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转而问起昨天的事。
“我当警察二十二年了,要是害怕那些权贵,我恐怕早就当上局长了,又怎么会在队长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二十年。”
“你是一位真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小兄弟,你过奖了!你我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真是一家人呢。要是小兄弟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老哥,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尽管来找老哥我。”
“那就多谢老哥了。”
“能认识老弟,是老哥我的荣幸。我先给你嫂子打个电话。”王志说着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句“带浩然现在回来,好!”便挂断了电话。
警车停在小区楼下,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三楼。王队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客厅,装修风格朴实无华。
“老弟,快请坐。我刚才已经给你嫂子打过电话了,孩子今天上学,现在正好是中午放学时间,她们应该很快就到家。”王志十分随意,就算是第一次带王天涯来家里,也只是简单招呼过后,就去泡茶了。
“嗯!”王天涯微微点头,找了个插板给手机充电。开机后,屏幕上弹出表哥发来的信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王天涯迅速回复:就这几天。
两人喝完一杯香茗,闲聊了几分钟后,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和一个面容稚嫩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小男孩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
王志朝着小男孩招了招手,说道:“来啦!浩然,快过来,见见你王叔。”
小男孩快步跑到王队身边,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向王天涯,脆生生地喊道:“王叔好!”
王天涯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自己不过比这小家伙大六七岁,却已经被称作叔叔了。他微笑着向小男孩招招手,轻声说道:“浩然,真是个好名字,快到叔这边来,让叔好好看看你。”
王队牵着儿子的手,走到王天涯身旁,又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妻子,王志的老婆名叫陈芳。
一番寒暄过后,王天涯伸出右手搭在小男孩左手手腕处,一丝丝灵力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对方经脉之中,在他体内游走。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王天涯才轻轻收回手。
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王队的老婆陈芳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王队用眼神制止。夫妻俩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浩然平时是不是跑一小段路就会喘不过气来?比如做些运动或者干点活,就会出现头晕、想吐、呼吸困难这些症状。”王天涯看向王志夫妇。
“对对对!”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回答,惊讶地对视一眼后,又纷纷向王天涯点头。
“现在社会环境不太好,人们都不太爱运动,久而久之,很多人身体素质就变差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去医院也没什么用,毕竟身体素质的问题,药物是没办法治疗的。”停顿了一下,王天涯继续说道:“呃…我开个补身体的药方,你们也可以服用,对身体只有好处,没坏处。浩然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以后让他多锻炼锻炼身体,就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情况了。”
王志夫妇听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就治疗好了?
陈芳看了看王志,满脸鄙夷,心想你当了二十几年警察,居然还被个神棍骗到家里来了。电话里还说遇到什么高人,能轻松治好浩然,还真够“轻松”的。
王天涯看出对方怀疑自己,笑着说道:“带浩然去跑一段路,或者在家里干点重活,不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嘛!”
王志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对对!老婆,你别瞎怀疑。浩然,去把厨房里那半袋米扛到肩上,在客厅里跑几圈。”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王浩然像个大力士,轻松扛起那足有二十多斤重的米袋,然后像陀螺似的在客厅里转着圈跑了十来分钟。
好几次陈芳提心吊胆,忧心忡忡地叫儿子停下来,都被王浩然一口回绝,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全身充满力量,一点事儿都没有。
王天涯赶忙说道:“浩然,快停下吧!再这么跑下去,身体该累垮了。老哥,我加你好友,把药方发给你。有时间你去药店买点中药回来,好好给自己和大嫂补补身体。”
在王志家酒足饭饱之后,王天涯准备打道回府,返回半洋洋。
为了表达对王天涯的感激之情,王嫂拿出一个红包,想悄悄塞进他的背包里,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拒绝了。
王志更是亲自送王天涯去客车站。在上车的时候,王天涯好奇地询问王志,车上的玉石挂坠是从哪儿来的。王志说是他在古玩市场的地摊上淘来的,只花了五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