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鱼死了。”
谷雨:“……”
她回来时,星澜消失不见,这天上宫阙只剩下她与师傅两人。
谷雨刚想抱住师傅大腿诉说,却没想余音率先开口,让她生生止步。
“师傅,你这是在委屈么?”谷雨试探道。
余音这次回答的很快,“我是在替你委屈。”
谷雨:“?”
“你为何不进虚天殿?”
谷雨一愣,疑惑道:“师傅是说……”
“你应该将鱼食送进虚天殿。”
“可是,师兄说以往他都让人带进去的。”
余音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让你跟他去……”
谷雨不解,“师傅为何不明说?”
“因为天不允。”
谷雨抬头,一脸懵逼。
“不过为师自有安排,你过来。”
余音难得起身,将位置让给谷雨,谷雨懵懂的上前一步,看见师傅经常投喂的鱼,已经翻了肚皮。
“那个,师傅要不我再给你买一条?”
余音沉默许久,“不用,我教你的因果之术可还记得?”
“嗯!”
余音指着水池。
“仔细看。”
谷雨俯下身子,眼中花瓣飞舞,水池中则是景象万千,许多画面闯入她的脑海。
十分钟后,谷雨脸色有些难看。
“师傅,是那个家伙丢掉了。”
是那个鬼头鬼脑的人,也叫江枫。
“是的,哪日你未来,我便知有麻烦,特意让你和星澜一起去,若你进了虚天殿,此人这会应该死了。”
谷雨:“……”
“不过,已成定局,你就专心修炼因果之术。”
“日后,这人会死在你手里。”
“我明白了,师傅。”
“去吧,其他的为师自有安排。”
纵使天不允,那又如何?
----
虚天殿。
齐天尘呆呆的看着阵法消失,他心中突然闪过某种可怕的想法。
这会不会是维持这天地的阵法?
如今……
这时,死掉的鱼突然漂浮起来,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他的眉间,接着便有清冷女子音响在脑海。
“有此一劫,乃虚天殿识人不清,知道怎么做吗?”
“我……”齐天尘默然。
“好自为之。”
声音消失,齐天尘呆呆的站立许久,随后唤来了师弟林殇。
林殇打量密室一圈,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这密室,平常不让人进,还以为有什么宝贝。
结果就这?
一个破水池。
齐天尘盯着师弟许久,叹道:“我要去东篱洲,往后虚天殿交与你了。”
林殇一愣,疑惑道:“师兄,这是何意?”
“个中缘由不必多说,你最近是不是新收一位弟子?”
“是,江枫。”
“杀了吧,做干净点。”
“……”
林殇沉默许久,点头应下。
见状,齐天尘离开,他知道师弟会听他的。
毕竟,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林殇看向师兄离开的方向,又看看那破水池,一时间有些茫然,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他好像成殿主了?
两仪山大战十日后,随着东篱洲出现的裂缝越来越大,江枫两人的行程也被拖住。
在这么下去,两仪山可就没了。
胖瑶一直陷入昏迷,未曾醒来,这种情况从裂缝出现那天便开始了。
昏迷的不止胖瑶,东篱洲境内所有阵灵都受到了影响。
众人无能为力,最可怕的是那裂缝中的世界在吸收灵气,这样下去,崩溃是早晚的事。
绝望之际,东篱洲下起了一场雨,绿色的雨。
东篱洲从未有过如此大的雨,密集的雨幕仿佛要彻底撕裂一方天地。
然而,这些雨触及裂缝处,裂缝开始缓缓恢复。
众人欣喜若狂。
同时,血鹦鹉于暴雨中嘶鸣,啼血之术再现。
“各位前辈、道友、小友,老夫乃虚天殿齐天尘。”
“这方世界的阵法已如风中残烛,为了年轻一辈,也为了子孙后代,老夫请求化神以上修为的同僚暂且隐去。”
“今日以残躯献祭,解东篱之危,望各位日后能庇佑虚天殿一二。”
齐天尘此举,举世皆惊。
天策府。
周然目视天空,喃喃道:“师尊,他怎么这么傻?”
此刻周然已恢复如常,他无法理解齐天尘的所作所为。
“我们又不在东篱洲,何故如此?”
陈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没有他的气魄,就闭上嘴。”
“我们可以卑微如蝼蚁,但绝不可阴暗如爬虫,我天策府剑道从来都是光明磊落!”
“这片天地,没人可以嘲笑他。”
周然身体一震,垂目。
“是我失言了。”
“如今你也恢复,往后行事多考虑几分。”
说完,陈玄转身离去。
“师尊,你去哪?”
“闭关!”
“……”
两仪山。
众人看着天空的雨,神情莫名。
缰叹道:“真有种。”
“兄弟,若你是他,你会如此么?”傀看向骨问道。
骨摇摇头,他做不到。
傀沉默,“我也不会。”
“是啊,就是没人愿意,所以这家伙才显的伟大。”曦说道。
胖瑶在九九和小白的搀扶下,对着天空深深行了一礼。
雨落下的那一刻,她便醒了。
“苏瑶谨记今日之恩。”
胖瑶有名字,苏画扇取的。
江枫看向余火,动了动嘴唇。
红杳曾与他说,他们那时候,有修士献祭自己,护佑一洲百年内灵气充裕。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能亲眼所见。
余火眯眼,虽然她也很佩服齐天尘,但有些奇怪。
化神根本补不上这个窟窿。
她见过的,可是一名问道境献祭,也仅仅只能维持百年。
这东篱洲几乎破败不堪,凭化神怎么可能补的上?
有人借这齐天尘的身体,帮助东篱洲渡过了这一劫。
大雨持续三日不绝,冲散了积雪,迎来了春天。
那一天,所有人都记住齐天尘这个名字。
虚天殿,齐天尘,修道一千三百余载,化神巅峰,后为救东篱洲,神魂俱灭。
一朝献祭,去雪迎春。
春暖花开之际,江枫带着余火偷偷离开两仪山,再临拘灵镇,跨雷池,跃下山峰。
“咱们就这么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我觉得挺好的,我们来的时候不就是两人,回来不应该也是两人?”
“……有点道理。”
江枫被余火说的哑口无言。
“唉,我一到这里,就走不动路,你抱我。”
“……”
好在江枫如今身体素质奇高,抱着余火健步如飞。
在去往的宁城的路上,余火突然在江枫怀中动了动,呢喃一声:
“什么东西,好痒!”
江枫低头,只见余火衣服口袋中一只虫子探头探脑,看见江枫时,叫唤一声。
“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