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沉星和戚今朝两人过来了。
他们骑着马奔过来,马蹄扬起间,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叶沉星边骑马边拉动手中弓箭,将其余几个山贼尽数射杀。
谢隐有些惊讶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
因为出宫的人太多,所以所有人都不是同一时间回宫的,而是按批次。
原本,戚今朝和叶沉星他们是较后出发的。
叶沉星在经过奚行雪身旁时,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会,发现没有任何伤口,便又骑着马赶到了谢隐身旁。
“谢隐,你没事吧?”
谢隐摇头:“我没事,大人有事,赶紧救他。”
戚今朝这厢已经把奚行雪一把给抱起来了。
奚行雪个子不比他矮多少,但是腰肢格外纤细,他轻松揽住他,将人带上马。
“太子殿下......”
谢隐有些不放心。
叶沉星望着谢隐的神色,感到有些疑惑,谢隐不是讨厌奚行雪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在乎他。
戚今朝听见呼唤,看了看怀里昏迷的奚行雪,扭头看向谢隐,忽然道。
“山贼在即,如果国师死了,也可以是山贼杀死的,所以谢隐,你要杀他吗?”
说罢,戚今朝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阳光洒在他的俊颜上,为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
看似完美,却貌若修罗恶鬼。
叶沉星也有些纳闷,这太子还抱着人家呢,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他皱着眉道:“殿下,不可这样。”
要杀,也当面堂堂正正的较量好吗?
谢隐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您...说笑了。”
他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匕首,却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在用力说出这句话后,眼前一阵漆黑,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后,叶沉星负责将他捞起来。
而戚今朝收起脸上的笑,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奚行雪。
手指淡淡从他的脸上划过去,眸色宛若深渊般黑暗,深不见底。
令人脊背生寒的话语,从他唇边漫出。
“师尊......又惹了这么多桃花债么。”
“这些人,就是你的任务么。”
......
国师遇刺这件事,同样在皇帝那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就在天子脚下,有人竟敢如此嚣张,先是刺杀了三个公子,后又去杀国师。
对皇帝来说,死了几个公子没关系,但是国师不能有事。
不然,他还怎么得到长生不老药?
二皇子戚逸这边,匕首上那个字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时间赫然是戚逸曾经得到这些兵器的那段时间。
皇帝大怒,立刻罚他俸禄,禁闭三年,戚逸算是吃了个哑巴亏。
当然,他跟皇帝喊冤,说就算是他动的手也不可能把凶器留在那,这句话,皇帝倒是听了进去。
但是那三个官员闹得轰轰烈烈,此事不做结尾怎么能行,皇帝头疼,不想再管这件事,草草结了案。
从此也可以体现出皇帝这丫的就不是个明君,难怪皇位之争那么激烈,八个皇子个个想上位。
奚行雪醒来的时候,就见光线昏暗,看不清周围环境,他低声喊人。
“小柳子,你在哪里?”
很快,外面就急匆匆进来两个人,只是,她们是两个宫女。
“大人,您醒了?!快,快禀告太子。”
奚行雪疑惑:“太子?我这是在哪里?”
他的喉咙并不干哑,应该是昏迷的时候有人喂水了,很贴心,每回昏迷都有人喂水。
等等,所以他现在是在东宫?
奚行雪顿感震惊,挣扎着要起来。
其中一个宫女去禀告太子了,剩下的这名宫女连忙将奚行雪扶了起来。
“国师大人,你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宫女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说着,奚行雪起了鞋。
然而他的鞋还没穿好,就见旁边的宫女忽然噤若寒蝉的退到了一边。
“把烛火点起来。”
低沉的男声响起,一个高大的影子停留在了奚行雪的眼前。
奚行雪抬眸。
刹那间殿内的烛火被点燃,男子那张俊美的脸庞浮现在奚行雪眼前。
依然是那双眼尾上扬,略带阴鸷森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嘴角轻勾的薄唇。
他微微弯腰俯身,和奚行雪平视。
“你要去哪里?”
偌大而华贵的殿内,宫女太监们不敢说话,气氛凝静,唯有他的询问缭绕在奚行雪耳边。
奚行雪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太子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他三两下把鞋子完全套进去,才回道。
“殿下,多谢你救我,这里是东宫吧,我不好多叨扰,先回去了。”
说着,奚行雪就要站起身,却在下一秒,肩膀被一只手压住。
“急什么?不如吃了晚饭再走。”
一股诡异感在心底油然升起,奚行雪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了,我...不饿。”
这厮上次摘星楼戏耍他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奚行雪不相信这人会这么热情客气。
而且,他对他这名国师的态度,可不会多好啊。
如今这副模样,倒像是准备给他下毒药。
昏黄烛火跳跃,戚今朝眼底的墨色翻涌,他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吧。”
带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奚行雪再怎么嚣张,权力也到底比戚今朝小,看来这顿饭不吃也是不行了,只得跟着他向外边走。
菜肴在亭中摆开,诱人香味一个劲的往奚行雪鼻子里钻。
他原本那扭捏的步伐顿时加快。
戚今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珠子格外漆黑。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什么?”奚行雪没太听清。
戚今朝道:“没什么,就是听到你肚子在叫。”
奚行雪:“......”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太子还有点冷幽默的细胞呢。
二人在亭中坐好,戚今朝挥手让太监宫女离开,庭院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确定太子吃了一口,没毒后,奚行雪风卷残云的干饭。
饭干完,他翻脸不认人。
“说吧。”奚行雪,“太子找我,有什么事?是...为了谢隐?”
戚今朝握筷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向他。
院中有细微虫鸣,晚风习习吹过树丛,扬起二人的发尾。
戚今朝恰巧坐在阴影处,整张脸在晦暗中只能瞥见他立体的五官,其余神色看不清楚,但奚行雪就是莫名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
奚行雪警惕的绷紧了腿上的肌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