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含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但细细一看,便能发觉他的笑有些僵硬。
就像是戴着一张微笑面具。
“原熙,你可算来了,”罗珂菲抢过他手里的袋子递给君越,“再不来别人还以为我和夏老师有一腿。”
君越接过袋子,又顺便接了话茬:“要是真的,我岂不是借着罗老师的光升咖了。”
“可别,”罗珂菲一撩长发,风情万种,“我不喜欢弟弟。”
君越意味深长地笑,恐怕不止是不喜欢弟弟那么简单吧。
他把烧烤摆在桌面上,“这可是为了感谢慕老师点的。”
“慕老师赏个脸?”
慕原熙瞥了眼满桌的烧烤,几不可见地皱眉,随即松开。
他点头应下:“好啊。”
罗珂菲拉着慕原熙坐下,还招呼其他人,“你们一起吃吗?夏老师点的挺多的。”
“谢谢罗姐,不用了。”
围观群众陪笑着散去,对罗珂菲之前的说辞信了几分。
总不能慕老师刚好过来,又刚好带了衣服吧?
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季老师,肚子不疼了?”
见季杏宜还站在浴室门口,罗珂菲意味不明地望向她。
季杏宜尴尬地笑笑,“已经没事了。”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夏夏,没想到闹了一场乌龙。”
“解释清楚就好,”罗珂菲略显冷淡,“季老师不舒服,就不留你吃烧烤了。”
她不是傻子,到底是误会还是精心策划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是不知道她哪里得罪过她。
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季杏宜,罗珂菲暗暗叹了口气。
多好的后辈啊,可惜那双眼睛藏了太多的阴谋算计,破坏了美感。
季杏宜一哽,没料到罗珂菲这么不近人情。
她不应该留她一起吃嘛!
目光停留在慕原熙身上片刻,季杏宜又移开视线。
她还没自以为是到认为慕原熙会帮她说话。
慕原熙是圈里出了名的平易近人,但上辈子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出房间。
她丢了个大脸,至今还心有余悸。
唰——
君越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天生的黑皮透着独属于阳光的朝气活力。
季杏宜双眼放光,好似见到救星,“夏夏,罗姐考虑到我身体不好,就不留我了,那我先走了。”
丹凤眼轻轻上挑,君越点头,“好,那明天见。”
以退为进?暗戳戳告状?
不好意思,他不是夏冰天,不会惯着她。
季杏宜暗自咬牙,不明白夏冰天为什么没有挽留她。
要是以前,就算他不帮腔,也会陪她一起走。
“夏夏,天黑了,你可以送我吗?”
季杏宜主动示弱,试图引起君越的爱怜。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君越并不买账。
“你经纪人在楼下等你,不会有危险。”
季杏宜如今的经纪人还是夏冰天给她的。
不仅帮她规划事业,还照顾饮食起居,一个金牌经纪人硬生生成了全能保姆。
要不是夏冰天开的工资高,经纪人早跑了。
季杏宜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好,明天见。”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君越出声喊住她。
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季杏宜故作矜持地询问:“怎么了,夏夏?”
“通知你一下。”君越坐到沙发上,余光都不曾给他半点。
“明天起,你所有的特权取消。”
季杏宜面色一白,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给了。”
君越轻描淡写,却深深重创季杏宜。
她不敢想象,没有夏冰天,她是不是又要回到之前任人踩踏的日子。
“夏夏,我们是朋友......”
“以后不是了。”
季杏宜掐着大腿,极力忍耐才没有露出狰狞的一面。
一滴泪划过娇嫩的面庞,她语气悲凉地质问:“所以我只是你的玩物吗?”
“开心了拿资源哄我玩,不开心就收回一切。”
“夏冰天,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哟,脑子转的还挺快。
君越不走心地暗夸一句。
“季杏宜,你把夏冰天当什么,你心里清楚。”
他抬眸,陡然变得锋芒毕露,“你从我这里拿到的东西,我会让你一点点吐出来。”
季杏宜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她的心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夏夏,你现在还不清醒,我们明天再说。”
季杏宜冲他僵硬一笑,快步逃离这里。
她安慰自己。
没事的,夏冰天肯定还在因为今晚的事生气,她哄哄他就好了。
“慕老师,罗老师,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君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地招呼着二人。
罗珂菲给慕原熙投去一个八卦的眼神。
‘传闻二人关系匪浅,看来是真的!’
慕原熙低头小口小口咬着肉串,并拒绝接收她的信号。
罗珂菲不爽地啧了一声,没有感情的无趣男人。
活该单身一辈子!
就在她再次拿起一串烧烤时,慕原熙友好提醒她:“甄姐说,你多长一斤肉,就多跑三公里。”
甄姐是罗珂菲的经纪人,一个看似可爱的小姑娘,实则严肃得很。
罗珂菲愤愤起身,“不吃了,我走了!”
走时她手上还拿着那根串。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咀嚼的声音。
君越蓦地开口:“慕老师和罗老师的关系很好?”
“一起长大的。”慕原熙擦了擦嘴,微笑着回答。
君越伸手捏住慕原熙的双颊,“别笑了慕老师,有点丑。”
慕原熙愣住,一时间竟忘记拍开他的手。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丑。
君越凑到他面前,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泛起一阵痒意。
“慕老师学演戏,是为了日常生活更方便吗?”
即便被拆穿,慕原熙也无一丝恼怒,狐狸眼里宛如一潭死水。
“夏老师想说什么?还是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说了,慕老师就会给我吗?”
慕原熙剑眉微蹙,夏冰天比他预料中要难搞得多。
他钳住君越的手腕,捏得他骨头吱吱作响,警告道:“做人不要太贪心。”
“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
“哦?”君越笑容缱绻,贴上他凉薄的唇。
“我想要慕老师,是一件很贪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