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一股凉意传递全身。
魔气裹挟着小剑直逼面门,归凤一点点后退,边退边掏出防御法器。
在消耗第十个法器后,小剑碎了一地,法阵也因此消失。
归凤松了口气,脱力地坐到石凳上。
“仙长,如此忽视我,我会伤心的。”
君越闪身出现在他的身后,弯腰在他耳边轻语。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归凤大惊失色,熟练地扔出法器。
君越徒手接住,稍微一用力,法器化作星星点点的光亮,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魔气悄无声息钻进归凤体内,盘绕在他的元婴和灵脉上。
他一无所觉地防备着君越,“你还想杀我不成?”
“我怎会舍得仙长死呢?”君越神色温柔,好似在说甜言蜜语,“我要仙长生不如死啊。”
归凤咽了咽口水,强大的压迫感压制住他,令他无法动弹。
“万人唾弃怎么样?”君越耐心询问他的意见。
归凤不敢回答。
因为恐惧,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君越为难地皱起眉,“不喜欢啊?那万箭穿心?剥皮灌银?亦或是送给魔兽做口粮?”
他每说一个,归凤便狠狠颤栗一下。
他不怕死亡,他怕经受完这些酷刑,君越不让他死。
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饶......”
“嘘,”君越打断他的求饶,“仙长这般好看,炼成炉鼎如何?”
“想必你一定十分快乐。”
“不要!”
归凤运转灵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他不要当低贱的炉鼎,不要没有尊严地活着!
他是太虚宗至高无上的云漠长老,他要飞升成神受世人敬仰!
君越冷眼欣赏他的丑态。
他分明也是这样对别人的,轮到自己,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花阡晓,今日你若不杀我,来日我要你十倍奉还!”
归凤猩红着一双眼望向君越,里面满是恨意和杀意。
想要将他抽筋拔骨,啖肉饮血!
君越冷冷清清道:“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魔气侵入他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啊——”归凤嚎叫出声,响彻魔宫。
不约而同的,各个地方的魔侍齐齐心悸,随即又装作不知道,继续埋头干活。
魔侍们: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暮尘回来不会放过你!”
归凤此时还把希望寄托于君暮尘。
即使不爱,他也同他有恩,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是吗?”君越转头,与款步而来的君暮尘对上视线,“魔尊大人要如何不放过我?”
君暮尘绷着脸,上下打量归凤的惨状,神色难辨。
半晌,他缓缓开口:“他是我的师尊。”
听到他的声音,归凤激动地伸出手乱摸,摸了个寂寞。
“暮尘!”
他不安地喊着他的名字。
“师尊,我在。”
君暮尘回应,但始终跟他保持距离。
君越眉头一挑,“不过去安慰你的师尊?”
他刻意咬中‘你的师尊’四个字。
君暮尘无奈一笑,“我倒不知你何时这般宽宏大度了。”
连自己的男人都能送出去。
“我这人确实睚眦必报,”君越揪住他的衣领,神情狠厉,“你敢碰他一下。”
“我就砍断你们的手!”
君暮尘眯起眼,对他的强势十分受用。
那是他爱他的证明。
他吻上君越的唇角,嗓音低哑性感,“听之,任之。”
归凤虽看不见,却将两人调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扭曲一瞬,“君暮尘,他要杀害你的师尊,你就这样纵容他?”
“您是我的师尊,”君暮尘补充下半句,“不是他的师尊。”
“他是他,我是我,他没道理因着您是我的师尊便放过您。”
“逆徒!”
归凤大动肝火,又喷出一口血,“身为徒弟,你还要看着师尊被打死不成!”
“自然不会。”
君暮尘话锋一转,两手一摊,“抱歉师尊,徒弟也打不过他。”
“您放心,阿阡有分寸,不会伤您性命。”
“作为徒弟,我会给您安排最好的丹药为您治疗!”
他报他的仇,他报他的恩,两人互不相干。
归凤扶着石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失望地叹息。
“你如今竟变成这副模样。”
“我走便是,不劳你出手驱赶。”
第二句明显是对君越说的。
他三言两语把君越打他的缘由归结在‘逼迫他离开’上。
换个人大抵会因此不满,可君暮尘完全没注意。
他召来魔侍,为归凤送上大量的丹药灵植。
“师尊,这是徒弟的心意,还请笑纳。”
攥着手中的储物戒,归凤一口气上不去,憋得满脸通红。
逆徒!逆徒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应下君暮尘的求爱,再徐徐图之。
如今他真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打又打不过,君暮尘也站在对方那边,他根本无从下手。
“多谢,徒弟!”归凤咬牙切齿道。
大袖一甩,他忍痛离去。
血脚印随着他的步伐一路延伸,好不凄惨。
君越戳戳他结实的胸膛,“忍心见他受伤?”
君暮尘疑惑地瞥他一眼,“我送了丹药。”
那些丹药都是顶好的,别人千金难求,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堂堂魔尊,难不成还要贴身伺候他?
魔修个个心狠手辣,哪怕他杀了归凤,魔界之人也只会夸他做得好。
如今君暮尘还顾念旧情,只能说明修真界的仁义道德起了很大作用。
“你倒是比以前更有魔尊的风范了。”
折扇抵在他的肩膀上,君越满意地扫视他一圈。
君暮尘揽过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
他眸色深深,玩味地擒住他的手腕,“你仔细说说,魔尊的风范。”
君越一眼看出他的不正经,“今日表现不错。”
君暮尘双眼一亮,“可有奖励?”
“自然,”君越推开他,“没有。”
“那我便自己讨要......”
君暮尘狠狠吻上去,像是凶猛的野兽在撕咬猎物。
君越不甘示弱,反击回去。
桃花灼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暧昧又悚然。
“魔尊大人......”
魔侍的话卡在喉咙里,从心地转过身去。
二人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也没有上演活春宫的爱好。
君暮尘哑声询问:“何事?”
他最好有事,否则——他周身的气势尽显。
魔侍啪地跪下去,结结巴巴道:“您的师尊他、他昏倒在魔宫门口。”
“是、是否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