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队伍抵达太庙。这里是皇室祭祀祖先的地方,太子大婚必须在此告祭天地祖先。
容央被扶下凤舆,与谢同銮并肩站在太庙前的广场上。礼官高声宣读册立太子妃的诏书,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咨尔容氏,毓质名门,柔嘉成性,贞静持躬,应正位东宫。今授金册凤印,立为太子妃。钦此!”
容央行三跪九叩大礼,接过金册凤印。这一刻起,她正式成为了北燕的太子妃。
告祭仪式结束后,新人前往紫宸殿拜见帝后。皇帝谢雍和皇后杜氏早已端坐殿上,接受新人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谢同銮与容央齐齐跪下。
“起来吧。”皇帝笑容满面,“容家丫头,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儿媳了。朕知你精通调香,特意准备了这个。”
一旁的太监捧上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容央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套纯金的调香器具,每一件都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纹饰。
“谢父皇恩赐。”容央再次行礼。
皇后也赐下一对九子同心镯,亲自为容央戴上:“望你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容央红着脸应下。这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香囊:“儿臣斗胆,为父皇母后准备了一份薄礼。”
皇帝好奇地接过,打开香囊,一股清雅恬淡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这香气不浓不艳,却让人闻之忘倦。
“这是儿臣调制的百年同心香,”容央解释道,“用了并蒂莲、合欢花等寓意吉祥的香料,愿父皇母后福寿安康。”
皇帝龙颜大悦,连赞三声“好”。
拜见完帝后,已是申时。新人终于来到东宫,进行最后的合卺礼。
洞房内红烛高烧,喜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谢同銮用玉如意轻轻挑起容央的盖头,终于看到了盛装下的新娘。
“我终于可以好好看看我的太子妃了。”他轻声感叹,指尖微微颤抖。
容央抬眼看他,只见谢同銮今日格外俊朗,眉目如画,眼中盛满柔情。
合卺酒是用匏瓜剖成的两个瓢,新人各执一半,交杯而饮。谢同銮小心地端着酒瓢,与容央手臂相交,二人同时饮尽,一滴未洒。
“礼成!”喜娘高声宣布,领着众宫女退出洞房,只留下新婚夫妇。
当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容央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差点瘫软在地。谢同銮连忙扶住她:“累了?”
“这凤冠怕有十斤重......”容央小声抱怨,终于露出些往日的娇俏。
谢同銮轻笑出声,亲自为她卸下凤冠和繁复的头饰。当最后一根发簪取下,容央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
“央央......”谢同銮轻抚她的长发,声音低沉,“今日在太庙前,我看着你接过金册的样子,就在想——我谢灵渊何德何能,娶到这样好的太子妃。”
容央抬眼看他,烛光下琥珀色的眸子如水般温柔:“殿下,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谢同銮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带着珍视与承诺。
红烛摇曳,更漏声声。这一夜,东宫的烛花开得格外绚烂。
大婚次日,寅时刚过,东宫寝殿外便传来宫人轻缓的脚步声。容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谢同銮搂在怀里。他呼吸均匀,眉目舒展,显然还在熟睡。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醒了?”谢同銮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容央耳根一热,想起昨夜的缠绵,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殿下怎么醒这么早?”
“今日要带你去见父皇母后,按规矩,新妇需在辰时前行礼。”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若是太子妃还困,本宫可以让他们再等半个时辰。”
容央一听,立刻坐起身:“不行!怎么能让陛下和娘娘等?”
谢同銮见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长发:“逗你的,时辰还早。”
两人梳洗完毕,容央换上一身正红色宫装,发髻挽得端庄,只簪了一支金凤步摇,既不失太子妃的威仪,又不显过分招摇。谢同銮站在她身后,从镜中看着她,忽然伸手从妆匣里取出一支白玉梅花簪,轻轻别在她发间。
“这是……”容央一怔。
“你母亲的那支,我昨夜命人从嫁妆里找出来的。”他低声道,“戴着它去见父皇母后,他们会明白我的心意。”
容央眼眶微热,轻轻点了点头。
紫宸殿内,皇帝谢雍和皇后杜氏早已端坐高位,两侧站着几位嫔妃和皇子公主,显然都在等着见这位新入宫的太子妃。
容央跟在谢同銮身后,缓步上前,行大礼参拜:“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万福金安。”
皇帝笑着抬手:“免礼,赐座。”
皇后更是直接起身,亲自扶起容央,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好孩子,昨夜休息得可好?”
容央脸颊微红,低声道:“谢母后关心,儿臣一切都好。”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皇帝笑道:“陛下,您瞧瞧,咱们这媳妇多标致,难怪灵渊日日念叨。”
皇帝哈哈大笑:“确实,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容央被夸得不好意思,谢同銮在一旁轻咳一声:“父皇,母后,你们再夸下去,她怕是要钻地缝了。”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皇后拉着容央的手不放:“今日起,你就是咱们北燕的太子妃了,宫里规矩多,但你不必拘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本宫。”说着,又转头对身后的嬷嬷道,“去把本宫那对翡翠镯子拿来,送给太子妃当见面礼。”
容央连忙推辞:“母后,这太贵重了……”
皇后却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本宫就喜欢你这孩子,乖巧懂事,比那些整日争风吃醋的强多了。”
一旁的淑妃听了,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挤出笑容:“是啊,太子妃天姿国色,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