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阎解放伸手一拦,终于确定下来,这个左鹤轩似乎有些不老实。
他英语忘得再多,警察的意思还是知道的,真当他大字不识一个。
“公安同志…”
“你别说话!”
左鹤轩还想狡辩,可阎解放压根不给他机会,连忙打断话头。
看着眼前两个金发老外,他心里也有些发愁,语言不通咋办。
不过他也有办法,比划了个拍照的手势开口道
“一咔嚓给吾蜜五当啷。”
艾伦·瑟维斯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脑袋忍不住一歪,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哪国的语言?咋听不懂什么意思。”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华国人,说话很怪。
不过想到刚才的话,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之中。
“噗嗤!”
旁边的左鹤轩忍不住笑出声来,略带讥讽道:“公安同志,你这说的什么鸟语,我都跟你翻译过了,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猪鼻子插大葱,不懂装懂…”
“no,一咔嚓two hundred当啷!”
还不等他说完,突然听艾伦·瑟维斯有模有样的笑着开口道。
“卧槽!”
看向自己同学,他满脸呆滞,愣是没想明白,两个语言不通的人,为什么还交流上了。
“没关系的,公安不懂英语,不知道是二百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略微松了一口气,自信的挺了挺胸膛。
“no,一咔嚓发爱五当啷。”
阎解放坚定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头肯定道。
虽然他只知道一些普通的发音,可中国有自己的英语,散装英语。
其实并不是很难懂,一咔嚓就是拍一张照片,这么形象生动的拟声词,哪怕语言不通也能听明白。
当啷的意思就更好理解,国外以前用的是便士,投在柜台不就是当啷一声。
这都是前世一个游戏给的灵感,国际服游戏大家语言不通怎么交流。
无非就是哒哒哒代表打枪,吸溜吸溜代表舔包,咕噜咕噜代表打药。
这都是很形象生动的词语,连外国人也能听的明白,被称之为——散装中文。
连起来就是:敌人吸溜吸溜咕噜咕噜,咱们哒哒哒。
类似的还有很多,简单易学,语言不通也能听明白。
毕竟能来华国留学的老外,怎么可能不学习一点简单用语,至少谢谢不客气就会说。
所以情况就很简单了,说白了就是摊主要两块钱,结果左鹤轩这孙子要二十,心可真够黑的。
俩老外也不是傻子,自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闹腾起来。
“跟我走一趟,回去做个笔录。”
随即又翻译道:“沟沟沟,蜜呜儿哇儿哇儿!”
跟我走,我警察!
“耶,沟沟沟,蟹蟹你。”老外头如捣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
甚至还掏出钱来,似乎是想要送给一些钱,也不知道是什么习惯。
“no给吾蜜当啷!”
凭借着散装的中英结合,顺利的获得老外的信任,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左鹤轩,老实点跟我走,你怎么敢的,拍一张照片要二十块钱,心咋这么黑?”
眼见事情败露,左鹤轩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再也没有刚才的高高在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公安同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能去派出所,我今年刚考上大学,要是留下案底一辈子就完了…”
“都是我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这一次…”
清北大学什么概念,可以说是华国最顶尖的学校之一,前途无量。
可惜,这件事已经不是阎解放能处理的了。
要是个洋鬼子还好说,糊弄两句也就了事,但阿铁同志不一样,真正的国际友人。
别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就是华国第一个建交的欧洲友好支持国家,还是马克思主义的同志。
这个左鹤轩是纯纯找死,真不知道怎么考上大学的。
找个小鬼子糊弄也行啊,他不仅不会揭穿,甚至可以帮忙打圆场。
被吵的有些头疼,他厉声呵斥道:“别吵了,你这事闹的有点大,我也管不了,跟我走一趟。”
眼见左鹤轩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像滩烂泥,他也只能搀扶起来,朝天坛外边走去。
“沟沟沟!”
“耶耶耶!”
俩外国友人没有完全搞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同学好像是欺骗他们,便想跟上去打听清楚。
…
市局治安处
经过一系列审问,左鹤轩交代了所有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他带着老外去问价,摊主说价格的时候,习惯性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这让他灵机一动,有了个绝佳的法子。
艾伦·瑟维斯不懂太多华语,但基本的数数还是能知道的。
于是他谎称价格不贵,忽悠老外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说是二十块钱。
毕竟摊主也伸手比划了个二,具体多少钱他说了算。
老外都是些傻大个,而且花钱大手大脚,一般不会怀疑。
可万万没想到,阿尔巴尼亚经济并不发达,可以说全欧洲最贫穷的国家,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
于是便拒绝付款,双方因此闹了矛盾,差点因此打起来。
左鹤轩本人是农村孩子,经过刻苦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贫困的家庭让他家无力负担,连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好在全村老小募捐一点钱,有粮食的出粮食,没有粮食就捐衣服鞋子,好不容易勉强凑了一部分。
勉强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下学期还没有个着落。
所以今天外出,看到艾伦·瑟维斯出手大方,甚至请他吃了顿炒肝儿,心里便有了歪心思。
两块钱的价格,他能剩下十八,加起来九十块钱。
乡下一家人的工分,年底也不过才十块钱,相当于全家人拼命干九年,他如何不心动。
再加上没有别人懂英语,说什么都是听他的。
万万没想到,遇到了阎解放,一句咔嚓跟老外聊起来了。
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们两个语言不通的人,是怎么互相理解其中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