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才露出一副为李壮着想的样子，继续道：“你要是进去了，你让她们娘俩怎么办？”
“莹莹看不见，妞妞还小，你不能不考虑啊！”
李壮心里一阵冷笑。
想要肉，还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脸！
“这就变成慈父了？”李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李建才尴尬一笑，用手拍了拍李壮的胳膊。
“儿啊，我是你爹，我能不为你着想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
“好一句虎毒还不食子！”李壮伸手打掉他的胳膊，冷冷道：“自从刘桂芳进门，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拿我的钱给他儿子娶媳妇，小海吃着馒头，你却连半个都不肯给妞妞！”
“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因为妞妞偷偷拿了一个馒头，你跟刘桂芳就让她跪了一天！”
“这就是我爹，妞妞的亲爷爷！”
前世因为自己的懦弱跟愚孝，这种事情不止这些，只是李壮不愿意再去回忆。
每次回忆，对自己的痛恨就多一分。
李建才老脸通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臊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时，刘桂芳带着孙子小海走进窑洞。
看到馒头跟肉汤，咽了咽唾沫，对李建才指责道:“你怎么还不把东西拿回去，我孙子都饿了！”
小海看见馒头，兴奋得不得了，拉着刘桂芳的胳膊摇晃道：“奶奶，我要吃馒头，吃馒头……”
“乖孙子，奶奶这就给你吃。”刘桂芳伸手就去抓，就像拿自家馒头一样自然。
“啪！”
李壮用力打掉刘桂芳伸出来的手，警告道：“你敢拿，我就让你跟刘大成一样！”
刘桂芳胳膊吃痛，昨天被砍伤的地方还没好，这一下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李壮！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今天不给我就等着蹲笆篱子！”刘桂芳忍着疼痛骂道。
“是么？”李壮嘴角带着嗤笑，弯腰捡起柴刀。
这一下，可把刘桂芳吓着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刘桂芳哆哆嗦嗦地站到李建才身后。
看到柴刀，又想起了昨天那一幕。
她相信，李壮昨天的眼神，真的是想要她的命。
“畜生，你把刀给我放下！”李建才还在用父亲身份命令。
谢婉莹抱着妞妞，虽然看不见，但已经从对话里听出了现在的形势。
她急忙喊道:“李壮，你别冲动啊……”
“再不滚，我削平了你们！”李壮目露凶光，犹如野兽在死死地盯着猎物。
李建才害怕了，连忙拉着刘桂芳就往外走。
小海看着馒头跟肉汤，馋得直流口水。
“奶奶，我要吃馒头，我不走，我就要吃馒头，吃肉……”
见到小海不肯走，李建才回头开口道：“儿子啊，你看，能不能给小孩分一点？”
“滚出去！”李壮毫不客气。
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李壮看见了必然会拿一点。
但小海没少欺负妞妞，总是把妞妞当成牛马骑在身下，时不时的还对妞妞拳打脚踢。
而这一切，也都是李建才跟刘桂芳他们给惯的！
看到李壮那吃人的目光，李建才一把抱起小海，走出窑洞。
窑洞外，还传来小海的哭喊。
“我要吃馒头，爷爷，我要吃馒头，喝肉汤……”
谢婉莹长叹一声：“唉，大壮，孩子毕竟还小，给他吃一点吧。”
妞妞坐在谢婉莹怀里，眨着大眼睛也说道：“是呀爸爸，小海哥跟妞妞一样大，肯定也很喜欢吃的，咱们就送给他一点吧。”
李壮摸了摸妞妞的小脑袋，心里甚慰。
她们娘俩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可还是那么善良。
不过，给是不可能给的。
“咱们吃饭，一会都凉了。”李壮转移话题。
妞妞早就迫不及待了，抓起馒头张开小嘴就开吃。
谢婉莹脸上露出一抹担忧，边吃边说。
“他们真要告你怎么办？”
“告就告呗，不过没事，刘大成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壮笑了笑，继续道：“真要有事，他们还能这么淡定么？”
其实，李壮当时确实是下了死手，但奈何现在身体孱弱。
力量不足健康状态下的三成。
所以他知道刘大成根本出不了事。
就算真的失手打死了，那死就死了，罪有应得！
吃过饭后，李壮心里暗自盘算，狼肉没什么营养价值，又酸又涩。
看来得继续往深山里去，最好能打到野猪，狍子之类的。
前院。
刘桂芳回到屋里大发雷霆，指着李建才不停地挖苦谩骂。
“李建才，你就是个废物，养个儿子也是废物！”
“我儿子被他打成这样，你连点吃的都换不回来，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大成躺在炕上，听到没拿回来肉，急得脑门疼，纱布上面渗出点点红色。
本以为李壮会怕的把肉全给他们，自己就先当做利息，也能吃顿肉，等好了再去收拾李壮。
没想到，毛都没捞着。
张雪娇从生产队做工回来，气得咬牙切齿：“明天就去告他去！”
“对，必须告他！”刘桂芳狠狠瞪了一眼李建才。
“行，明天我就去找村支书，让他报告到镇里！”李建才沉着脸，愤恨道。
第二天，李壮依旧起的很早。
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跟女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娘俩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走出窑洞，李壮来到前院，抱起一捆干柴回到窑洞。
之前那辆被他拆碎的排车已经烧没了。
眼下除了去前院拿，也没有其他办法。
况且，前院的干柴都是他砍的，理所应当。
等火堆烧旺，李壮烧了热水，又热了馒头跟肉汤。
做好后才把谢婉莹跟妞妞喊起来，洗漱后开始吃早饭。
今天他不打算去后山，吃食还能维持两三天。
况且，冯木匠的门窗明天差不多就做好了，他要去把房子收拾一下。
吃完后，李壮钻出窑洞，来到前院。
前院是两间黑砖房，在院子右侧还有一间泥草房。
这间草泥房就是当初没被赶出去之前，他跟谢婉莹居住的地方。
只是现在窗户也掉了，门也没了。
李壮钻进泥草屋，里面放着很多破烂。
他不由分说，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扔在外面。
外面的动静引起了屋内刘桂芳的注意，她推门走出来，见到李壮在泥草屋里折腾，当即大骂道：“王八羔子，谁让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