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贼要拿赃,眼下没什么证据,靳夫人只让人守住了后门。
等公主再一次着男装出门时,便叫十几个家丁乔装打扮,偷偷跟在了她的身后。
……
白颜与工部的刘金安约在了京都有名的酒楼议事。
刘金安正坐白颜对面,拱手道:“公子,新一批的绣娘已经进了纺织城开始培训了,工部的纺织机也正在造。”
“眼下纺织厂还没彻底建造起来,人手看着是够用。可公子,女子大多足不出户,便就是夫家肯放她们出来,她们自己怕招人闲话也是不愿意来纺织厂做工的。”
“如今能招来这么多的绣娘已是花费了大力气了。越往后恐怕越是缺人手。”机器可以造,但那么多的绣娘却从哪里找啊?
“找不来成了年的绣娘,女娃娃也找不来吗?”白颜双手合拢:“由工部出面招人,八岁以上的女童朝廷负责培训,吃喝都由朝廷来管。学成之后一年所织布匹都归朝廷,之后才有她们自己的月例。”
白颜又想到什么:“若民间有被遗弃,或被贩卖的女童女子,纺织厂也可尽数买下。”
刘金安听的不断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养上几年不过费些粮食,可若培训的好,这些绣娘织来的布匹带来的利益远比她们花费的要多。”
白颜勾了勾唇,没就刘金安这句话说什么,只是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刘金安左右想了一会儿,突然心内一惊:自打‘程朱’理学之后,南朝的女子大多足不出户,如今有了纺织厂,大批女子入厂做工,即便是如今有些女子碍于名声不愿,可女童却什么都不懂。
纺织厂新培养的一批女童会成为南朝经济最为重要的一部分,而既是女子为主的纺织厂,定然会有女性的领导——以后这些女童又岂会像是现在女人这样顺从贞徳?
“公子,此举若是让那些儒臣知道了,恐怕是要出大事儿的!”那些个文人嘴皮子巴巴的能说,眼看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出了门,不得把他们纺织厂喷死。
白颜只是挑眉一笑:“他们说又如何?这钱陛下要赚,女子要赚,男子难道就不赚吗?”
刘金安见他成竹在胸也不再说什么。
他被上峰要求跟随这位小公子时,还曾怀疑过他,可这些日子怀疑尽消了不说,小公子天资聪颖,既敢做就说明能抗下来。
一般人自然不敢公然和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士大夫作对,可他是听到过小公子身边的人偷偷唤他白公子的——他姓白啊。
刘金安身为男子,虽也觉得女人和男人一样抛头露面不太合适——可纺织厂若成此事是他的功绩,名传千年的功绩,这样下来那一点儿的不适也都没有了。
“公子,卑职敬您一杯。”刘金安捧起酒杯,杯口略低于白颜一些。
白颜拿起杯子正要与他相撞,这个时候门外数十个打扮不一的男子却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扑上去用绳索绑起了刘金安。
等目光看向白颜时,白颜已经起身,她看了这些人一眼:“我跟你们走就是。只是你们若敢伤我,我包你们人头落地。”
这些家丁是知道白颜的身份,被她这么一吓倒是不敢硬来,白颜主动出踏出酒楼,又上了外面的马车。
被五花大绑押上马车嘴里还塞着抹布的刘金安一头雾水,“呜呜,呜呜呜呜。”
白颜伸手替他去了嘴里的障碍,刘金安忙是干呕了好几声,然后才问:“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像那些人认识公子一样?
白颜只是安抚了一句:“莫担心,不会有事的。”
刘金安见他气定神闲,心放下了一点儿。然后就被人从马车上带了下来,在被人推搡着进了府邸。
“夫人,大少爷,少夫人已经带回来了。”
刘金安被五花大绑的带进了内堂,被仆人扔在了地上。因白颜的公主身份,倒是没人敢碰她,她自行找了个椅子坐下,不多时靳夫人与靳长安就都到了。
靳长安只在新婚之夜见过公主一次,现在再看她着男装,翘二郎腿潇洒肆意的样子,不由眉头皱起:“成何体统!”
靳夫人更是面色冷寒,狠狠一拍桌子:“十六公主,你欺我们靳家太甚!才新婚一个月,你便出去私会外男,是当我们靳家的人都是软骨头的吗!”
躺在地上的刘金安瞪大了眼睛:十六公主,什么十六公主?
白颜却是好笑的看着靳夫人与靳长安:“你们也知成婚不到一个月,他公然狎妓不把我放在眼里却怎么说?你们靳家不与阻止,却将那妓子迎进门来,又怎么说?”
“要我堂堂公主和一个妓在同一门楣下侍奉一个夫君?”
“你与我怎可并论!”靳长安脸色难看:“你是女子,就应该守节。”
新婚当日他虽告诉了公主他此生都不会爱他,可那不代表她就不是他的妻。她与别的男人在外谈笑风生,岂不是把绿帽子往自己的头上去戴?
“何况我去青楼又非狎妓。”靳长安理所当然道:“不过是与友人逢场作戏而已。”
“丹娘沦落风尘,已是可怜。而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懂的怜惜她人的可怜也就罢了,现在还如此折辱她?”
靳长安越想越觉得不成,她今日容不下丹娘,来日又怎容得下云儿——如今她失宠,他定是要救她出冷宫的。
“母亲,我断不能与这样蛇蝎心肠又浪荡的妇人再做夫妻!”靳长安拱手与靳夫人道。
“我儿放心,娘自会为你做主。”
“不是……”地上的刘金安想说话:“夫人,公子,你们都误会了!”
靳夫人厌恶道:“快,还不把这奸夫的嘴给我堵上!”
“公子,不不,公主,你快说话啊!”刘金安的嘴被堵上,目光祈求的看着公主。
公主无奈的说了一句:“刘大人,你以为我说的话他们会信吗?”
“呵,难为你知道。”靳夫人冷声开口,又转头看向众人:“把前门和后门都给我堵住,今儿个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我靳家。把这奸夫毒打一顿,先关去柴房。”
刘金安:“唔……唔唔唔唔!”不是说好不会有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