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谢钺在齐华,孔廉护自然想要多巴结,第二天早上就亲自上门,想要请他去旁听。
谢钺才不想管这种闲事呢。
“孔大人,我一无官职,二无声望,去旁听只怕不妥。
而且,这件事也没必要牵扯上我,不然王爷若是知道,我在齐华吃了这样的亏……”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明白对方一定能听懂。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孔廉护连忙点头,但又说道:“小侯爷要不要去下官府上住?”
谢钺摇摇头:“我被袁小姐请来做客,还没拜见过袁县男,此刻就离开有失礼数。”
孔廉护听到他的话,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小侯爷还没见过袁县男?”
谢钺觉得他这神情明显有事,他装作不知点头:“没有啊,听说出去办事了。”
孔廉护听到他这么说,干笑两声:“是啊,是啊,王爷眼看着就要来了,估计是出去了,是出去了。
小侯爷这几天若有吩咐,就让人直接去府衙找下官便行。”
谢钺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眯了下眼睛。
这袁县男的府邸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当初在安丰听闻旧事,这袁县男士是借过粮给县君的,他本以为是个人物,现在看来可能也只是利益驱使?
他踱步走出屋子,突然有些想念贺固川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了,当日自己离开,就没有再回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周边疯找自己了。
想到这,谢钺突然有些心虚了,好像确实做的过分了……
自己也没和梁钱说一声,贺固川还不知道会不会告诉他自己的下落……
他还在想着有的没得,就听到外面前厅似乎吵起来了,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他看到站在厅中的袁凝霜,有些疑惑开口。
“看什么,闭上你的狗眼!”袁凝霜一巴掌推开他,直接冲了进去。
“小侯爷见谅。”邵言急忙说完,就跟上了袁凝霜,似乎在劝什么。
谢钺皱眉,刚才若没看错,袁凝霜脸上的是巴掌印吧?
以她的脾气,怎么会回屋生闷气啊,不应该拉着自己去报仇才对吧?
谢钺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二人又没什么交情,昨天也是邵言求来他去的。
今日袁凝霜这么狼狈,他怎么可能给自己好脸色,不说才是对的。
他瞬间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回到屋中。
中午下人送来午膳,邵言并没有和前几日一样跟来伺候,想来袁凝霜那处的事情应该还没了结。
下午他抱着就会躺在屋檐上晒太阳,过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居然是袁凝霜,也抱着个酒壶。
“你怎么上来的?你也有些功夫?”谢钺坐直身子,好奇问道。
“怎么?因为我是女子,就不能有些功夫?”袁凝霜往他身边一坐,将酒壶用力放在他身侧。
“别,你被给房顶砸穿了,我们掉下去事小,你让我修,那我才真的让你讹上了。”谢钺往边上挪了挪。
袁凝霜侧眸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好奇怪,和别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谢钺低头,抬起手打量了自己一番,似乎想看出哪不一样。
“嗯!”袁凝霜用力点头:“我想想啊……
对了,豁达,你很豁达!”
“我绑了你,你也没生气,我之前派人去请你,你也没计较。
昨天邵言来找你求救,你也真的愿意帮我,而不是出言嘲讽。
今天……”
她抬手指了指脸上的红肿:“你看出我的不快,但和没看见一样,一丝好奇之心都没有,你很怪!”
“我只是对与己无关的事情,没兴趣罢了。”谢钺灌了口酒,抬手擦去唇角的酒渍。
袁凝霜看着他的动作,摇摇头:“昨天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可你管了,还算是帮了大忙的那种管了。
我相信,今日若是孔胆小,对这件事处理的不好。
我来和你说,你一定还是会帮我想办法的。”
谢钺扭头看她:“那是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的,有没有可能,遇见皆是缘,我只是在解自己的业果,与你无关?”
袁凝霜听见他的话,拿起酒壶:“敬你说的这句话,与我无关!”
谢钺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敬的,但还是举起酒壶和她碰了下,仰头灌酒。
“我是女儿……”袁凝霜喝了口酒,开口说道。
谢钺眨眨眼,看着天,不知道这话题怎么突然变了。
“我爹有爵位需要传袭,可我是女儿,我不配!”袁凝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配!”
谢钺用余光瞄了她一眼,这人不会是准备和自己谈心吧,那她真选错人了。
“你知道吗?我爹在外面有座府邸,那里养着好多女人。”袁凝霜又灌了一口酒:“我娘离世多年,其实爹要再娶,亦或者纳妾我都不会觉得不对。
可就因为我是女儿,我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以他把女人都养在外面……”
谢钺仔细想了想,却想不明白:“你是女儿,和他将人养在外面的关系是?”
“呵,不懂吧?”袁凝霜眼眶泛红,看着前方:“我爹娶了我娘,明媒正娶,可生的是个女儿!
若是他再娶,还生女儿怎么办?所以他把人都养在外面,谁能生出儿子,他就娶谁回来。”
“啊?”谢钺愣住了,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怎么那么离谱呢?
“我爹这个办法好吧?”袁凝霜转头看着他笑着问道。
谢钺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只能干笑了一声问道:“你也不小了,你爹到现在都还没儿子呢?”
袁凝霜冷哼一声:“你有没有听说过养蛊?将一群毒虫放在一处,让它们自相残杀,留下最毒那一个。
一院子女人只有一个机会,她们先要怀胎十月,还要产下男胎,你说哪有那么容易?”
谢钺舔了下唇,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不应该多言。
看袁凝霜这模样,这件事只怕在府里不是秘密,她心中憋屈,却又无人诉说,才会将这丑陋的一面摊在自己面前。
自己要做的……也就是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