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不是很赞同崔晚照这种没有意义的倒贴行为。
什么什么“我扶贤夫凌云志”,虽然但是,得到的结果大概率是“贤夫还我一外室”啊!
行吧行吧,她要还什么恩就还吧,展信佳不清楚他俩具体情况也不好再劝了,免得万一以后他俩真处上了,自己喝喜酒的时候多尴尬……
暂时量子纠缠着也行。
总之反正自己在这,崔晚照也吃不了什么亏,那个傻逼老中医要是突发恶疾想搞什么虐恋情深,自己会先把他打五十军棍扔出去。
展信佳实在困得不行了,跟崔晚照打过招呼后就往都尉营帐走去。
一边走,一边止不住的打哈欠。
外边风声渐息,夜雪也已经悄然停了,荒凉旷野铺着厚厚一层积雪,蓬松酥散,长皮靴踩上去嘎吱嘎吱的脆响,还有点解压。
展信佳刚拐了个角,前面就出现一道静默伫立的人影。
他单薄衣袂被风曳动,肩头落满碎雪,也不知在这等了多久。
展信佳定眼一看——
怎么又是裴奕这个怪咖,雷人啊!
“又怎么了裴监军。”
展信佳心累的叹了口气。
裴奕朝前走了几步,神情落寞,隐隐还有些委屈,望向她的目光含着熠熠温光,就连声语都好似刻意放软,带着淡淡的哀愁伤绪。
“在下是否得罪过展都尉,又或许在下有哪里做得不好让展都尉有意见?”
“没有啊,大家不都同僚吗。”
“……可是,为何展都尉对在下的态度总是如此冷淡。”
说着,裴奕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
他眼尾低垂着,衬着这张俊秀斯文的脸,瞧着颇为楚楚可怜。
“展都尉就不能对在下稍微在意一些么。”
展信佳:“……”
展信佳:“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裴奕这人压根就不适合当官,干脆回乡下承包几块地然后娶个媳妇热热炕头得了,无语。
神经啊!都战场上了还搞这些酸涩咯噔。
先别说她喜欢的人是小沈大人,就算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在打仗的时候突然跟一个不熟的男的莫名其妙调情暧昧啊我请问呢?
本来就心情不爽的展信佳现在更是不耐烦。
“上次都说了不谈不处,这次我就当没看见啊,要是下次再这样我也会当没看见。”
说完,展信佳直接绕过他掀帘进了营帐。
一直到脱下外衣躺回冷硬的被窝里,展信佳困得模糊不清的神志还在慢悠悠运转着,她翻了个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然睁开眼。
不对!
之前她就觉得裴奕这个人很假,对她的好感也很莫名其妙。
他就仿佛是刻意被制造出的仿品,浑身一股子劣质廉价的谎言味道,言行举止都带着浓浓的的即视感,让她潜意识的心生抵触。
而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裴奕很像是在模仿小沈大人啊!!
虽然这样说挺奇怪的,但裴奕给她的就是这种别扭的感觉,但她也不能完全下结论,毕竟人家之前压根都不认识她跟小沈大人。
说不定人家一直就是这性子呢?
算了,不管了,反正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帮一旁已经睡熟的乔乔掖了掖被角,展信佳安心的闭上了眼,终于找回了重要的家人,或许今晚她能难得的做个好梦。
——
翌日,展信佳起得很早。
虽然还被派了其他任务,但这几日的操练也不能松懈,还是得把强度安排上。
刚来沧寒城时展信佳还有些不习惯,这么多天过去她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一想到爹也在这儿待过七年,心中就觉得特别骄傲。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女承父业吧……
枕着风声,每天醒来都能呼吸到雪原旷野的新鲜空气,含着雪意,直透心肺,黎明第一声鹰唳划破深邃漆夜,带来第一道曙光。
站在场地里拉伸着睡得僵硬的骨头,展信佳抬头望去,天际浮出一线耀眼的金芒。
她于冷风中轻呵出一口白雾。
“列队!”
相比刚来时的被孤立被排挤,而今她可谓是营地里最受将士欢迎的基层军官,毕竟展信佳总能教他们一些有的没的,没用但很好玩。
例如怎么快准狠捅人屁股,怎么偷东西,怎么装逼才能潇洒如风不被看穿……
“展都尉!展都尉!您也给我们露一手呗~”
休息时,众将士们嘻嘻哈哈热情的将她挤到场地中央,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着。
原来是其他几个都尉闲得无聊在比试射箭。
也有人语气犹豫。
“可是展都尉善使的兵器是长剑啊,这样是不是太难为她了,毕竟没有人是全能的吧。”
“就是,你们干嘛非要架着她。”
“那又怎么了,嘿嘿,本来就是图个热闹大家苦中作乐,乐呵一下嘛,又不是说非要争个输赢,展都尉都这么厉害了,有短处也很正常!”
听到这儿,展信佳眉骨上扬。
短处?她还有这玩意?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反正她心情好,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是时候让这群天真的年轻人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六边形战士了……
射箭?展信佳闭着眼随手拉弓都能射下天际盘旋的几只秃鹫。
舞刀?哪怕没有魔法她也能三两下就把对面武器给除了。
软鞭?鞭子到她手里就跟蛇一样灵巧,把人抽得跟陀螺似的当场跳了段胡旋舞。
空手搏击?她笑眯眯的一巴掌下去能给人家天灵盖都拧开。
众人看得过瘾,输的人也心服口服。
掌声与欢呼鼓舞声响彻云霄,气氛活络得像是过节一样,热闹非凡,这一刻大家都忘了压在身上沉重的担子,只痛快享受着。
越比试他们越惊叹于展将军的女儿果然不同寻常,就连那支只听命于虎符的编外队伍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在围栏上趴了一长排。
最后一项,剑。
其实剑并不是展信佳最擅长的兵器,而是哥哥最擅长的,当初在将军府旧址追杀颜霜时她用的那把生锈旧剑便是哥哥曾经的佩剑。
当年烈火焚尽后,这把剑就被埋在了梨树下。
算是个衣冠冢吧。
要说她为什么用剑的时候最多,大概是因为方便且顺手吧。
这时候就有人问了——
“展都尉展都尉!!可是我们实战里打不出你这种高端操作肿么办,属于我们这种资质平平的凡人的救赎之道又在哪里啊qAq~~~”
展信佳帅气挥手。
“简单啊,打不过就叫我呗!ψ(`?′)ψ”
摇人懂不懂啊,摇人。
嚣张的拿了五连胜,展信佳一笑而过,在众将士肃然起敬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