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庄清云,他左右手各拿了一张传送法卷。稍加思量,放下左手上的“炼器”法卷,将右手里的“阵法”卷书递给了一旁的主事。
“晚生想试考—法阵。请大人安排。”
和主持的侍郎确认后,一个礼部的主事引着庄清云来到传送阵前,拿出一张准备红色法卷,口中念念有诀,不一会法卷上灵力消失,地上现出一个阵法入口。又拿了庄清云选择的法卷,再次施法,等入口里的灵光和法卷上的文字同时感应波动,才告诉他仪式完成,入阵后,按照法卷上的提示试炼即可。
庄清云踏上阵法入口,只见眼前光亮闪耀,一个弹指的功夫,眼前的大殿金阁已经变成了一团单薄迷雾出现眼前。
他手指虚点,迷雾散开,眼前一条大路看不到尽头。法卷此时隐隐有光,上面显出—识阵,二字。
脚一点地,云气不起,知道不能御云。庄清云徒步往前走了约莫一刻光景,发现大路无休无止,走了这些路似乎没有走过一样。
“原来是个困人的幻阵。”庄清云猜到了题目,心中自有了计较。望了一会天,看了一会地,观了一下云,察了一下气。
只觉得天地之间灵气盘旋,云气之中万物剥反。
是《玄黄阵法》中提到过的,按照八卦排列设置出的阵法。不一会就看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运起道术—物不可以终剥,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
再运起灵力,当空一指,使那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又唤出飂风碧空二剑,激得雷风阴阳相薄,澹海清流双股,逼得水火不能相射。一时间八卦相错,日月交替,顺逆两易。
不足五分时光,天塌地陷,云散气涌,再是一道强光闪过,庄清云睁开眼,大路依旧,只是手中法卷亮出一行字—下一关,破阵。
沿路走了没一刻时间,眼前出现一个小岛拦住去路。山岛迎头高出水面十丈有余,顶上一棵朝气蓬勃青枝绿叶的神树之外别无他物。庄清云散开神识观察,知道路就在其背后。
水面微波荡漾,天空清风徐徐。正在回忆《玄黄阵法》企图寻找破阵线索的他,意外地感受到阵中灵力轻微地流动。
“难道是我的神识又提高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他索性闭上眼睛去感受那种微妙的感知。
山岛沉静,以势联动处。动者似龙潜于渊。
流水微动,其妙在静中。静者尤沼泽之停。
庄清云突然唤出道源古剑一道剑气劈向神树。就当剑气划过水面,达到山岛上空离神树不足两丈的地方,连绵的树根周围由下而上,扬起一个晶蓝色的光弧,将灵力化作的剑气完全吸收。
从不同方向,各个角度又试了几次。所有攻击都被神树自应而生的光弧吸收,不留半点痕迹。
“果然是这样。”无功而返的庄清云微微一笑。
只见他依旧运动道源古剑,只是不再攻击,反而源源不断地给神树输入灵力。五分,十分,一刻时间后,神树四周一阵流光划过。
庄清云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继续缓缓为它传送灵力。又一刻左右时间,神树周围的流光越来越频繁,逐渐形成一个可见的光罩。再有十分,那光罩由温润变得强烈,从柔和显得急躁。
又半个时辰后,随着罩壁变得越来越厚,原本青翠鲜活的神树开始有些无精打采。
当第一片树叶从金黄的树上掉落后,庄清云便踏着水面徐徐向前。等他御云来到神树之旁,正好树尖旁枝上最后一片枯叶飘下。
“神木被围,低则养,高则困。这设阵的人也是厉害,居然想到这么一个主意。无论我费尽多少灵力去攻击它,都会被此地动静之势借用,使它自应而生的灵气罩吸收攻击。”
“现在我反其道行之,给它输送灵力。它的罩壁变厚,阻碍了灵力流动,限制了神木的生长。困住了灵势,让它被自己的灵力憋死就相当于断了它的灵根,这就叫做困灵破阵。”
庄清云心声刚停,手中法卷就是一亮—下一关,结阵。
站在小岛神木旁边,庄清云看见缓缓伸向远方的路尽头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飞向过来。
还在他犹豫是否第三关已经开始时候,一个灵力充沛的火球从他身边划过。与其说是被他躲开,不如说是一种警告。这只是远方铺天盖地而来的各种灵力攻击中来得最快的其中一个。
再看庄清云手中的道源古剑突然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空中,伸手去探怀里的无底袋,哪里还有。
他踏入法阵时候就猜到,这个试炼本身就是在自己的意识幻境中。很明显,就是要自己运用四周环境,结合对阵法的研究,来结阵抵御危险。
一道金光,几条水波被他躲开。远处的灵力已经聚成一团遮天蔽日的黑云,比他当初渡劫时候都劫云要大了不知多少倍。光靠自身的灵力道术肯定没戏。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倒在这里,试炼也就结束了。现在还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环顾四周。除了环岛的流水,就是这个石土半坡的小岛。然而这里土气不生,木灵已竭,根本无法利用。望向天空,本来还算明媚的阳光,也被乌云影响,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
水,只有水势可以借了。
流光阵,玄水阵,冰灵集气阵。。。。。。心中无数阵法划过,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有信心对抗这越来越近的灵力攻击群。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又是那种感觉,庄清云隐隐约约感到一种奇妙而又微弱的灵气在小岛土石之下波动。
“是金气!”让他更惊讶的是这种感觉不是神识,更像是一种可以文字化的知识。他似乎能阅读天地间灵气的流动规律。
是《指玄经》,是师父说到那种感受天地灵气运动的境界。
有了两种属性的灵势,几乎不用思考。庄清云心随意动,提手撑掌之间,一个“金水落渊阵”就结完了。
金为水母,母隐子胎。水者金子,子藏母胞。灵真至妙,若有若无。如在大渊,乍沉乍浮。退而分布,各守境隅。
就在他结阵完不到三分时光,一个又一个灵雷,一团又一团火球,在他面前半丈左右被金水阵自应而生的结界挡住而爆炸。
接着铺天盖地的冰箭灵雨覆盖了庄清云和整个小岛,却好像不是在攻击他们,而是在给他们补充能量一样,阵法中的灵力攻击化成了清凉雨水,融入环岛的小河之中。
如影随形而来的是土木滚石,是如刀金风,是。。。。。。
巨大的阴阳五行,风雷灵气之力把庄清云所在的小岛淹没。半刻之后,天上乌云裂开,包围他的灵团被太阳撕开了一个口子。
随着灵气攻击偃旗息鼓,庄清云手中的法卷,又是一亮—下一关,探阵。
就这样凭借自己扎实的《玄黄阵法》造诣和突然领悟的《指玄经》对环境灵力的感知。庄清云一口气过了七关。终于在第八关时候,法卷闪出一行红字—时间到。
当他从幻境出来,已经是下午过半。陈谷道人和上官礼各自闭目养神坐位。神识感知他跟着礼部主事过来后,上官礼客气地对他点头微笑只是没有交谈。而陈谷道人冷着脸无视他人。
反倒是主持考试的屠侍郎显得非常欣慰,还特别亲自起身嘱咐庄清云入座。正式宣布所有荐生术艺考试完毕后,指了那个主事带着庄清云三人一起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