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饼后两人聊了两句。
小妹妹叫钟无泪,不是清河镇人,只是家中兄长来附近办事她也跟着来,在街上游玩的时候被绑来的。
看着她身上做衣服的布料,细白娇嫩的皮肤,处事不惊的气度,南不晚猜测估计是某家大户的小姐。
南不晚若有所思。
一般来说,人贩子绑架姑娘都会挑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者是丫鬟。
除非有预谋,否则一般不会对大户人家的姑娘出手,毕竟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但大户人家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群人这么猖狂,南不晚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般无所顾忌,要么是一群亡命之徒,要么就是他们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官府的人抓到。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可就更难逃走了……
南不晚焦虑地啃着指甲,突然身后的窗户上冒出一个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壮硕的影子刚好投射在南不晚身上。
南不晚回头,一个高大凶狠,光头没有眉毛的男人出现在窗户外面。
隔着栏杆幽幽的与南不晚对视,在月光的照射下像一个会啃食人肉的恶鬼。
“绳子……怎么解开了?”
恐惧瞬间席卷全身,麻痹的感觉从脚底蔓延。
南不晚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还是一旁的钟无泪将呆住的南不晚和许嫣往后拖了一点,远离窗户。
整个房间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有些女孩哭都不敢哭了。
过了许久,那个男人眯了眯眼说:“没关系,就算绳子解开了你们也逃不出去。”
说完又从窗户外离开,南不晚还未回神。
这时,一个女孩鼓起勇气扑倒窗户前,声泪俱下地恳求:“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爹娘年纪大了,他们只有我这个女儿,我还得给他们养老呢,求求你放我走吧……”
女孩还在地上朝男人磕了几个头。
其他几个女孩见了也跟着磕起头来,不断哀求着,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放过她们。
光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一会儿。
带头求人的女孩见男人离开,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拍打窗户。
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快放我出去!”
她的情绪渲染着周围的人,不少已经安静下来的女孩也跟着大声喊叫。
钟无泪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去而复返的男人气冲冲的回来,手里还多了一竿子长枪。
南不晚脸色一变,想把最靠近窗户的女孩拉回来,但男人手中的长枪先一步的穿过窗户刺向女孩的脖子。
女孩躲闪不及,喉咙处被捅了个洞,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抽搐。
钟无泪眼疾手快撕下裙子一角按压住她的伤口,但受伤太重,女孩瞪着眼睛很快就没有动静了。
众人散开一大片,惊声尖叫。
男人压着声音威胁道:“都给我安静!再不老实,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现在没有人敢继续发出声音了,每个人都捂着嘴安静地哭,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许嫣抱着南不晚的胳膊埋着脸无声哭泣。
南不晚更是吓得呆愣,脸上还挂着那女孩喷射出来的血液,温热的,混着她的冷汗从脸颊滑落。
这是她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杀人。
之前她也有过杀了孙青的想法,但实际上,当真正的尸体呈现在眼前时,她才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重量。
这不是开玩笑,刚刚还在说话呼吸的人现在就已经死了。
地上的躯壳会腐烂,发臭,分解,这个人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被刺死的恐惧中。
“呕……”
曾经快要被淡忘的死亡经历再次浮现出来。
南不晚只觉得十分难受,胃中翻江倒海,想吐点什么,但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的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过了会儿紧锁的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三个人,刚刚没有眉毛的光头男人指领着其他两人把已经没有声息的女孩拖了出去。
地上被拖出长长一道血痕,南不晚死死盯住女孩的脸,那个女孩的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不甘心地瞪着她。
南不晚咽了口唾沫,心想那个女孩的脸,应该会一直活在她的噩梦中。
门又被关上了,屋外开始传来说话的声音,南不晚稳了稳心神,屏气凝神仔细听外面的谈话声。
看来那些外出的人贩子已经回来了。
大概有十几个人,这个绑架团伙是个组织,专门来绑架女孩,白天出门物色合适的人选并通过麻药迷晕,然后带过来这里集中关押。
南不晚听到外面有人说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寻找了,轻轻捏住衣角,心中有了丝期望。
一夜无眠,另外一边,吴清远柳砚白,还有清河镇上丢了女孩的人家在附近找了一夜,整个清河镇和附近的村落都找遍了,但依旧没有下落。
柳砚白瘫坐在路边,气喘吁吁地说:“整个清河镇还有附近的村落都找遍了,看来已经不在这里了……”
吴清远脸色苍白,如果那群人贩子真的不在清河镇内了,那山高路远,南不晚就很难找回来了。
南衡此时皱着眉在想什么,柳砚白见了问道:“阿衡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法子?”
南衡抬起头,一夜未睡他的脸色也十分不好。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清河镇地处边陲,除了附近的村镇外,四周都是山,山路崎岖难行,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山路,离官道远,人迹罕至且地形复杂,非常适合藏身而且离这里不远,是那些不法之徒喜欢走的……”
吴清远立马来了精神:“你知道怎么走?”
南衡点头:“我跟妹妹来的时候走的也是那条路,我还记得那座山的名字,叫云雾山。”
“云雾山……”
吴清远呢喃着,转身就要走,柳砚白又喊住他:“咱们就这几个人,那么大座山怎么找啊?好歹跟许叔说一声,让他再喊些人过来,我也去找找我之前的那些弟兄。”
吴清远着急回头,他等不及了,现在时间宝贵,时间每流逝一分钟他都担心再也找不到南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