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庄子门前。那紧闭的大门宛如一堵沉默的高墙,冷冷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默默地向她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日子绝不会风平浪静。
就在这时,那个出府时被她安排先行一步去通知庄头的车夫快步走上前来,满脸惶恐与愧疚之色,躬身向着她告罪道:“小姐,奴才一刻钟前确实见到过庄头,并亲口告知他您稍后就会抵达此处啊!可如今这大门却紧紧闭着,奴才实在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请小姐恕罪!”
杨若溪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沉默不语。她那美丽而清冷的面容被阴影所笼罩,让人难以窥视到她内心深处的思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庄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来人缓缓地将紧闭的大门推开。
这时,杨若溪那紧闭已久的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安排妥当可靠之人看守好马车,其余众人暂且前去歇息吧。今日之事,待到明日再做计较。”言罢,她微微转身,伸出玉手搭在身旁翠柳的手臂上,由其搀扶着,步履坚定地朝着前方行去。
只见她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脚下有着千斤重担一般,但她的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坚毅和决绝之气。
不多时,她们便进入了院子。然而,杨若溪甚至没有瞥一眼那些齐刷刷跪在地上的人们,径直朝着主屋快步走去。
当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显然是刚刚经过精心打扫的缘故。一张淡粉色的床幔轻轻垂落在床边,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柔美;而不远处摆放着一扇青色的屏风,其上精美的图案若隐若现,更是为这屋子增添了一抹雅致的韵味。
杨若溪静静地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之上,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窗外,如墨般浓稠的夜色笼罩着整个世界,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深埋其中。那紧闭的大门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无情地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
那些佯装恭敬的家生子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颅,看似谦卑顺从,但杨若溪却能从他们偶尔抬起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不屑。这些人的面孔在前世便已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此刻再次见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回忆起前世,同样是在这间屋子里,她曾无数次独自哭泣、惶恐不安、沮丧至极,甚至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她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经过岁月的磨砺与洗礼,如今的杨若溪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轻轻地抬起下巴,向一旁的翠柳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
翠柳心领神会,赶忙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务,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她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似乎带着某种使命,要去唤醒那些沉睡在外的人们。
“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毫无尊卑之分且目光短浅之徒!瞧瞧这副作派,竟敢如此怠慢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居然让她堂堂金枝玉叶站在门外苦等!今日暂且放尔等一马,但这笔账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揭过!待明日,定要与你们好生清算一番,让你们知晓到底谁才是真正能主宰你们命运之人!哼,别忘了那卖身契如今可是握在大小姐手中呢!”翠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说完翠柳又转身回房恭顺的说“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再休息。
杨若溪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睡吧,晚上就不必守夜了,因为明天我们还要面临一场艰难的战斗呢。”说罢,她缓缓站起身来,移步到了梳妆桌前,静静地坐了下来。
身后的翠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柔地为杨若溪拆下头上精致的钗环。随着每一个动作,那如瀑布一般的乌黑长发便倾泻而下,垂落在她的双肩上,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此刻的杨若溪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娇柔与凄美。这般模样真是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只见她轻启朱唇,再次开口道:“从明日开始,我就要为母亲守孝了。所以,把这些东西都好好收拾起来吧。”语毕,她慢慢起身,步履轻盈地朝着床边走去。然后,她轻轻地合上衣服,躺下身来,双眼也随之缓缓闭合,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而又悲伤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