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溪微微侧头,轻描淡写地瞥了那两人一眼,便如同一朵娇花般安静地立着,没有开口说半个字。然而,站在她身旁的翠柳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只见她气得满脸通红,一双小脚不停地跺着地,嘴里更是嚷嚷起来:“季公子可是我们家大小姐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啊!怎么能和别的女子这般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听到这话,季如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挺起胸膛,义正辞严地反驳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罢了,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让大小姐将你发卖到别处去!我与悠悠妹妹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越矩之事,还望大小姐不要轻信这等小人的谗言!”
杨若溪差点被气笑了,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倒是叫得亲热,一口一个悠悠妹妹,到了自己这个正牌未婚妻面前,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大小姐。还敢口口声声说什么清白,恐怕就连庄子上的大丫她们听了都会觉得可笑吧。想到这里,她故意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轻声问道:“本小姐当然相信你们二位的,只不过嘛……不知道季公子是在哪里遇到我的二妹妹的呀?而且居然还一同乘坐一辆马车前来,难道真像外界传言所说,如今季府已经入不敷出,以至于季公子连辆马车的费用都舍不得出,只能徒步来看望本小姐,结果半路上恰好被我那好心的二妹妹给捡到了不成?”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亏我和悠悠妹妹如此好心好意地前来探望你!”季如风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要拂袖而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脚步的时候,一旁的杨悠悠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只见杨悠悠娇柔地说道:“如风哥哥,您千万不要和姐姐生气呀。姐姐她其实也是太过在乎你了才会这样说呢。”说话间,杨悠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然渐渐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接着,杨悠悠继续解释道:“姐姐啊,请您不要再责怪我们了。是父亲大人见到悠悠独自一人来到这庄子上,心中担忧不已,所以才特意给季府送去了拜帖,请求如风哥哥能够与悠悠一同前来看望姐姐。而且,有如风哥哥在身边,也能更好地保护悠悠呢。”说完这些话后,杨悠悠抬起头,一脸崇拜地望向季如风,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能拉出丝来一般。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杨若溪突然间怒发冲冠,她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将厅中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听杨若溪愤怒地吼道:“住口!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杨悠悠,你自己不知礼数也就算了,难道还妄图拉着整个丞相府一起下水吗?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你身为我的继妹,而他则是我尚未过门的未婚夫婿!你居然敢说是父亲应允的此事,莫非是将父亲老人家当作那种可以随意拉郎配的老鸨不成?翠柳回府去问问父亲是否当真如此糊涂”
杨悠悠此刻心中真的慌乱无比,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在家里总是安安静静地刺绣、做着女工活计,时不时还会因一些小事而伤春悲秋的大姐姐杨若溪,居然会展现出如此凌厉和犀利的一面!就在刚才,自己确实是有意要激怒杨若溪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她清楚地知道,季如风究竟更为中意哪一个人。至于那封拜帖嘛,则完全是母亲苏姨娘私下里瞒着众人,假借父亲之名送去的。毕竟像她们这样的身份,母亲如今只是个妾室罢了,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给其他府邸送上拜帖啊!想到这里,杨悠悠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愤怒中的大姐姐杨若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