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家母已然仙逝,从此前尘往事皆已烟消云散,两不相欠!还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再用那些无中生有的言辞污蔑她的清白,扰了她在九泉之下的安宁!”杨若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令她尊敬有加的男人——杨致鹤。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会如此卑鄙无耻,拿一个已经离世之人作为攻击他人的工具。
“皇上!如今小女在杨家所遭受的种种不公与磨难,想必在场诸位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尽管父亲他犯下千般过错,但身为女儿,我却无法替自己申辩半句。今日在此,我只恳请皇上能给小女子一个容身之地,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无处安身。同时,也祈求上苍保佑,不要再让类似被人横刀夺爱抢走未婚夫这般悲惨之事再次发生我的身上。”言罢,杨若溪毫不犹豫地俯身跪地,然后将头重重地磕向地面。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磕头都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仿佛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深处的绝望和哀求。
不过短短片刻工夫,杨若溪那白皙娇嫩的额头就已经变得红肿不堪,甚至隐隐有血丝渗出。然而,她却仿若未觉一般,依旧不停地磕着头,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站在她身后的一众难民们见此情景,无不心生怜悯之情,更有甚者忍不住悄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皇上啊!下官家中老母与那杨夫人之母乃是手帕之交,自小就彼此相识,关系甚笃。待到下官及笄之后,谨遵礼法,严守闺训,从未有过私底下见面之举。可如今,那杨丞相竟然以此事大做文章,对下官百般攻讦,甚至不惜向已然仙逝之人身上泼洒污水,如此行径,实在是不仁不义至极!他这般作为,如何能配得上父母官之名?恳请皇上为微臣作主啊!”话音刚落,张玉满脸悲愤之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便是砰砰砰地磕头不止。
站在后方不远处的安俊王见状,心中一急,下意识地就要迈步向前。然而,就在他刚刚抬起脚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原来是段宏帝用眼神制止了他的举动。此时此刻,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将眼前的女子赐婚于安俊王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之事了。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杨若溪,倒也无足挂齿。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张玉和杨致鹤这两位朝廷重臣的身上。而且,此二人均位高权重,其中一个是对圣上旨意唯命是从、甘效犬马之劳的马前卒;另一个则是出身名门望族、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世家子弟。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恐怕整个朝局都会为之动荡不安。
想到这里,段宏帝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他紧咬着牙关,暗自恼怒道:“这所有的麻烦事端,归根结底,竟然都是因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大体的女人——杨若溪!”这个可恶的女子,放着俊朗非凡、备受恩宠的安俊王不选,却偏偏要去给那个如同活死人般毫无生气的家伙冲喜,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段宏帝越想越是气愤难平,真恨不得立刻下令将她就地斩杀,以泄心头之恨。然而,令人无奈的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刚刚才受到了嘉奖,此时若是对她动手,恐怕会引起众人非议和不满。
就在这时,段宏帝那犹如利刃般的目光狠狠地朝着杨若溪所在的方向扫去。站在一旁的张大人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深知此刻圣上已然动怒,如果不能及时平息圣怒,恐怕杨若溪难逃一劫。于是,张大人赶忙开动脑筋,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终于,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办法。
张大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人群扫视而去。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名身穿白衣、手持羽扇的中年男子身上。只见这名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当他与张大人的眼神对视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忙低下头去,试图躲避张大人的视线。然而,张玉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关键人物?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迈开大步朝着那名中年男子走去。
张玉紧紧地抓住那名中年男子,全然不顾对方拼命地挣扎和反抗。他使出浑身力气,硬生生地将其拖拽到前方,并迫使他双膝跪地。紧接着,张玉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启禀皇上!昨日,下官有幸与林大人一同饮酒作乐。席间,我们谈及了杨姑娘。林大人对杨姑娘可谓赞不绝口啊!他称杨姑娘大方典雅、善良贤淑,实乃我等家中晚辈学习之楷模典范呐!然而,令人倍感惋惜的是,如此蕙质兰心的好姑娘,竟然在家中遭受着小人的欺压与折磨。林大人心怀善念,有意出手相助,但无奈他孤身一人,唯恐此举会引发他人的闲言碎语和无端猜测。因此,林大人萌生出一个念头——欲认杨姑娘为干女儿。这样一来,往后便绝不会再有那些忘恩负义之徒胆敢欺凌于她啦!”
张玉一口气把话说完后,微微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朝着杨致鹤瞥去。只见他嘴角上扬,挑起眉毛,那副神情仿佛只差直接用手指着杨致鹤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哼!你这家伙不正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