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溪莲步轻移,慢慢地走到了林国师的面前。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拿起放在桌上那精致的茶盏,然后动作优雅地缓缓跪了下来。只见她朱唇轻启:“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林国师面带微笑,伸手接过杨若溪递过来的茶盏,语气轻柔而又平淡地说道:“日后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需如此客套。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于你,切莫忍让退缩,为父定然会全力护你周全。”他说话时的神情自然流畅,仿佛眼前之人真的如同他亲生女儿一般亲切。
听到这番话,杨若溪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她历经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可以这般随性而为。即便是最为疼爱她的母亲,也总是教导她要温婉贤淑,时刻保持着嫡女应有的气度和风范。
“女儿多谢父亲的厚爱。”杨若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让面前的人看到自己那已经泛红的眼圈以及不断滚落的泪水。
这时,林国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杨若溪的异样情绪,依旧神色清冷地说道:“快起身吧!咱们这府里向来只有我孤身一人,实在是太过冷清。如今有了你,想必也能增添几分热闹与人气。”
就在这时,张玉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林国师身旁,脸上洋溢着毫不客气的笑容,说道:“哎呀呀,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就别再说什么两家话啦!老林啊,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送我一份厚厚的大礼呢?要不然呐,这世上恐怕你一辈子都遇不到像溪儿这般乖巧伶俐的好女儿喽!”说完,他便旁若无人地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香茗。
林国师听闻此言,微微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张玉一眼,嘴角轻扬,略带讥讽地回应道:“我说张大人,您今儿个难道是闲来无事,专程跑到我这儿找消遣来了?若是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被传扬出去,想必会有不少人争先恐后地代本国师向您致谢呢!”
张玉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哈哈哈,罢了罢了!谁让您林国师乃是本朝有史以来最为年轻有为的国师呢!虽说如今已步入中年,但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模样,依然令众多同僚将您视作自家闺女的如意郎君。只是可惜啊,如今人家闺女尚未能踏入贵府大门,您倒先忙着给认下个义女,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些对您心怀爱慕的女子们怕是要彻夜难眠咯!”说到这里,张玉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幸灾乐祸的神情简直溢于言表。
“这不还得多谢张大人的美意啊!”林国师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他那张脸却依旧如同雕刻般毫无表情,仿佛这世间之事皆难以引起他情绪的丝毫波动。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杨若溪,缓声问道:“日后若是入了太子府,不知你可曾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或计划?”
杨若溪听闻此言,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柔声回答道:“回义父的话,女儿并未有所筹谋。实不相瞒,今早去城外途中却遭遇了安俊王的百般纠缠。女儿实在无奈,无法摆脱其纠缠,这才想到前往太子府暂避风头这个办法。”
林国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说道:“你向来是个聪明伶俐之人,面对像安俊王那样难缠的角色,竟能够在危急关头保持冷静,想出如此巧妙的脱身之计,着实难能可贵。”稍作停顿后,他又继续叮嘱道:“既已决定进入太子府,那就安心在此处待着吧。尘太子为人忠厚老实,定然不会故意刁难于你。不过,你也需告诫你手下那些办事之人,在外行事时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被他人抓住把柄,授人话柄。”
杨若溪乖巧地应声道:“女儿谨遵义父教诲。只是从今往后,恐怕不能如往常那般频繁出府探望义父您了。”说罢,她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忧伤之色。任谁都看得出来,当今的太子府已然深陷困境,可谓是自身难保,前途未卜。而杨若溪此番踏入其中,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实在令人担忧。
“无妨,为父与那尘太子有一些私人交情,倘若你想要出府,想必他定会应允于你的。不过切记一点,切不可被他人识破身份,以免无端惹来麻烦之事。”林国师悠然地端起茶盏,轻缓地抿了一小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其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之态。
杨若溪坐在一旁,心中却是暗自叹息不已。想来自己的义父尚不知道太子已然离世的消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将实情全盘托出:“女儿近日听闻,那太子早已不幸仙逝,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至今尚未发丧罢了。虽说此事尚无确凿证据,但俗话说得好,‘空穴不来风’啊!义父您和张大人还是尽早做好应对之策才好。”
听到这话,林国师和张玉皆是微微一怔,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后,旋即又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林国师赶忙宽慰道:“溪儿切莫忧心忡忡,想那太子向来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不管你身在何处,为父我都定会护你周全。”
然而,杨若溪眼见这二人似乎并未将自己所言放在心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之感。看来也只能先等进入太子府后,再设法摸清楚具体状况,然后再寻思如何向他们传递相关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