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莫要太过悲伤,母亲走时十分安详,并未遭受太多痛苦。她在临终前,心心念念的唯有您与外祖父身处异乡,心中一直牵挂难安。如今,她总算能安心离去,也算稍稍了却了一桩心愿。”杨若溪强忍着泪水,轻声劝慰着眼前这位因失去爱女而悲痛欲绝、哭得泣不成声的老人。然而,她自己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如决堤般滑落脸颊。
这时,只见唐平王在几位后辈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前来。他目光凝视着杨若溪,眼中满含慈爱与欣慰。待走到近前,唐平王仔细端详起杨若溪那清秀动人的面庞,不禁微微颤抖着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眼角也泛起泪花,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忍住。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好了,这么多年未见,今日终于得以重逢咱家的溪儿丫头,可千万别再惹得众人皆随之伤心落泪啦!来来来,咱们还是先进屋去慢慢叙旧吧。”说完,唐平王便迈步向着屋内走去。
杨若溪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扶住身旁的唐老王妃,紧紧跟随着前方的身影一同前行。身后,众多家眷们也纷纷鱼贯而入,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了会客厅。唐平王环顾四周,发现厅内的布局陈设竟与他离开之时毫无二致。他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站在最后面的张全身上。此时正悄然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痕的张管家见唐平王望向自己,连忙低下头,显得有些拘谨。
唐平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小全子啊,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此处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可见你着实费心不少。这份仔细,与你父亲当年一般无二呀!”
听闻此言,张全心头一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他双膝跪地,声音略微哽咽地回道:“奴才多谢王爷夸赞,能为王府效力,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万不敢当此等赞誉啊!”
唐平王朝众人微微一笑,缓声道:“快些起来吧,莫要再动不动便下跪磕头!本王可是亲眼瞧着你一点点长大的呢,日后这王府中的内务可要给我好生管理着!”
那张全闻得此言,赶忙应道:“奴才谨遵王爷教诲,定当竭尽所能,不敢有丝毫懈怠,必不辱使命!”言罢,他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默默退至角落里候着。
此时,唐平王眼见在座诸人皆已纷纷落座,遂将目光投向立于大厅正中央的一众晚辈们。只见他面带微笑,朝着其中一人轻声唤道:“溪儿啊,快快走上前来,给诸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行个见礼。”
杨若溪闻声,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款步向前。而在她身旁的段尘见状,亦是急忙紧跟其后。待二人行至近前,双双屈膝跪地于那早由丫鬟备好的蒲团之上,齐声言道:“溪儿(小婿段尘)拜见外祖父、外祖母大人。”
话音刚落,只听得上方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好好好,果真是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呀!来来来,这是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一份薄礼,权当作初次相见之礼啦!”说话间,唐老王妃微微抬手向旁侧示意。其心腹王嬷嬷心领神会,即刻快步上前,双手稳稳端起一只托盘呈至二位老人面前。众人定睛观瞧,但见那托盘之中摆放着一对通体色泽翠绿欲滴的玉镯,晶莹剔透,温润细腻,显然乃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