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离后的范希文其实比较郁闷。
因为他的名声被利用后,变得更响、更臭,就像好大侄儿的屁。
“明慧跑了!留了一封信。”
吴永平将信递给范希文,有些自责,他本负责看守明慧。
打开信纸,大致内容是感谢范希文的救命之恩。
并且将宝藏的真实意思说了个清楚。
往生寺的山洞,是辛虞侯根据谶语碰巧解出的,并借机布了局。
实际上的谶语,应该是乾元道人以易数推出的某种暗示,指示了能带领白莲教普渡众生的救世者。
明慧已经有了大概的指示,带了经书去寻救世者。
“完了,你家师侄中毒后彻底疯魔了!”
吴永平道:
“他说他得了指示的。”
“我看你比他还疯!他信了救世者,漫无目的去寻,你又信他?”
吴永平一想也是,光凭四句模模糊糊的话就能找到人,怎么看都比辛虞侯还不靠谱。
转念再想,辛虞侯也是个有福气的。
山洞里不知多少死人,唯他一人得了个箱子作为棺材。
念七队伤了一大半,有五人折损了,其中二人重伤不治。
七爷不含糊,当即拨了款命人带回死者老家去。
至于其他人的奖金,则说好去了汴京再给。
赵构来信,几首歌卖了三万贯。
这还没走当今官家的路子。
如今的范希文,只凭现金也敢与成都范家稍微比一比。
在襄州休息整顿了数日,确定队员们没有性命之忧后。
范希文带队踏上了入京的路途。
“我原以为大宋富庶,则百姓安居乐业,却不曾料到处处都能见流民。”
范希文站在山上,前方是若隐若现的汴京城,后面则有许多他说的流民。
高胡有些自豪。
“先生不知,京城附近至少二十里内都无闲田的。”
范希文咧嘴。
“别告诉我都是农人自有的。”
高胡明白范希文在说什么,官占民田的事,并非大宋的秘密。
范希文只看他表情就已经知晓答案,圈地嘛,哪个地主不会?
“官家知道吗?”
高胡缩起脖子,他可没有范希文这样大的胆子。
“看来他老人家知晓。”
这就是垂拱而治?
只要龙椅还能稳固,就不用管太多。
“太祖太宗的江山来得容易吗?”
高胡身子一颤。
“先生莫要再说这等话,影射历代官家是要杀头的。”
“懂了~我会注意。”
范希文再背手远眺。
汴京城就像一个封土堆,远远地看不出繁华来。
“先生,此地为潘家岗,距南门不过十里地。”
“嗯,地势真平啊,要不是脚下这个小山包,还不知汴京就在眼前。
诶?那边黑黑的一坨是甚?”
高胡看也不看。
“黑黑的?定然是城外石炭场,专门接收和转运石炭的所在。”
石炭?
范希文脑海中并没有这个词汇。
不过联系起来一想,或许石炭就是煤炭。
高胡看出范希文的困惑。
“先生或许不知,石炭是一种黑石,可点燃,但味道太重,一般只用作打铁。”
范希文受教了,看汴京周围这个鸟样,树木都快被砍光了,这些人却不会用煤炭?
“这东西不能取暖?”
“用石炭取暖?
可以,做饭也可以。
不过那是下等人,哦,平民才用的。”
言下之意,有身份的人烧柴呗?
原本范希文还想把黄河水土流失,归咎于所有居民。
看来底层人连被责怪的资格都没有。
算他们走运!
“高胡,走吧,我感觉有大量的钱从天上掉下来。”
高胡望了望朗朗晴空。
也许只有范先生有能耐让天上掉钱。
南熏门,算是汴京的正南门。
原本范希文一行人不用从此门进入。
却收到叶峰来信,说是在南熏门一聚。
“老叶平时也这般不守时?”
范希文哈欠连连,对叶峰的迟到行径颇有微词。
“哟,有美人儿嘿!”
听说话声便可知有老色胚在附近。
只是不曾想到,这人竟是冲李灵儿等人来的。
范希文暗道一声晦气,几步迎了上去,带着笑意道:
“这位兄台”
“你是何人?滚一边去!”
来人并未把范希文放在眼里。
高胡试了一试,终究怕范先生另有安排,不但没出面,反而藏了起来。
“在下范希文,人送外号幕阜魔人,请指教。”
老色胚顿住,上下打量了一番范希文。
“豆腐魔人?”
随即与同伴一起大笑起来。
犹不过瘾,在范希文全身一通乱指。
“全身没有几两肉,一个瘸腿的书生,胆敢自称豆腐魔人。磨牙还差不多!”
老色胚擦掉了眼泪,不断捶击胸口。
在同伴的帮忙下才缓过劲来。
“好吧书生,在下李继业,家父总管李彦,我劝你走开些,否则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范希文却是不怕,只要对方不是高衙内那种巨鳄就没事,鱼腩嘛好对付。
“幸会,我只是想问问兄台喜不喜欢男风?”
李继业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书生是出来卖的?
但成色未免差了些,比之寻常娈童都有不如。
“你这样的,我瞧不上。”
范希文嘻嘻一笑。
“我兄弟却能瞧得上你。”
范希文一指莽子。
李继业等人抬眼看去,顿时额间渗汗。
这么大一坨也是出来卖的?这如何操持啊这?
范希文再道:
“我这兄弟有力气,有耐力,有技术,不过就是喜欢站在别人身后。”
范希文做了一个展现肱二头肌的动作。
莽子会意,当即脱了披风,双臂弯曲,肌肉登时弹跳起来。
李继业嘴角失控。
“你这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看不上他。”
“莽子,他说看上你了!”
莽子瞬间来了精神,举着双臂就靠了上去。
李继业如遇鬼魅,拔腿便走。
“今日家中母鸡生产,实在无暇他顾,且改日再约几位美人儿赏月,小生先行告辞。”
二世祖们一溜烟消失在城门内。
在场之人无不大笑出声。
范先生整人的手段还是那般清新脱俗。
高胡止住了笑,朝范希文竖起大拇哥。
“先生果然是奇人也,遇到这个浑人也能轻松应对,我早先还差点打断了先生雅兴。”
范希文摆手示意低调。
“他很厉害?”
“他不厉害,但他义父是大内总管。”
范希文全然没当一回事。
“一个总管而已嘛~”
随后笑容僵住。
“什么?大内总管?大内!”
嘎~
七爷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