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寝房门前,房门紧闭。胡一菲站在门口,狠狠地敲了几下门,然后双手叉腰,焦急地来回踱步。
胡一菲声音尖锐,愤怒地喊道:“好,很好,你不上学是吧?那你就永远都不要上!”
陈美嘉点点头,在一旁附和道:“她就是这个意思啊”无奈地摇了摇头,“太不懂事了!”
胡一菲情绪激动,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听见没有?那么多人,为了你,把那么有前途的事情都放下了,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胡一菲朝众人作了个手势,众人只好跟着帮腔。
众人同声道:“对得起……吗?”
胡一菲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哼,我为了你,连店都快顾不上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众人再次同声道:“对得起……吗?”
胡一菲想到自己的过往,越想越委屈,眼眶泛红,动情地说:“我小时候,做梦都想上学,可是你……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自己吗?”
这时,莫小贝打开了房门,胡一菲立刻豁然起身。
胡一菲说:“你终于肯出来啦?”
莫小贝带着点委屈和不满,小声说道:“我就说一句……你小时候没有自由,就想剥夺我小时候的自由吗?”
胡一菲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四处找外援,结结巴巴:“你说啥?”眼睛慌乱地看向众人,“她她她……”
陈美嘉点点头,认真地说:“她说的没错啊!”
胡一菲不可置信,看向陈美嘉,叫道:“陈美嘉!”
曾小贤一脸认真,严肃地说:“你这么做,确实有点过!”
胡一菲连忙接口,着急地说:“听听,听听……”
曾小贤看着胡一菲,加重语气,说:“我说的是你!”
胡一菲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说:“你说我?”
曾小贤语重心长,耐心地解释:“为了小贝,你的确什么都想到了,可你单单忽略了一点,这么多束缚,这么重的压力,小贝怎么受得了?”
关谷神奇点头赞同,附和道:“别说她,连我们都觉得受不了!”
陈美嘉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长此以往,她的独立性,自主性,还有孩子的天性,全都让你磨灭得一干二净,这样好吗?”
胡一菲一脸委屈,着急地辩解:“可是……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吕子乔摇头晃脑,文绉绉地说:“你要真是为她好,就把手松开,让她自己去闯吧!”
胡一菲还愣在原地,莫小贝期待地看着她。
众人语气坚定,齐声说道:“放手吧!”
曾小贤看着胡一菲,认真地说:“别让你的童年遗憾,在小贝的身上重演。”
胡一菲看看众人,再看看莫小贝,半晌,默默点头。
小贝直扑入怀:谢谢嫂子……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穿透云层,轻轻地抚摸着大地时,同福客栈也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此时,天空还只是微微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缓缓地笼罩着整个小镇。
那柔和的光线透过同福客栈的木质窗户,如同金色的细丝一般,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大堂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光线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桌椅之间跳跃、舞动,给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堂带来了一丝温暖和明亮。
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这股气息混合着饭菜的香气、木材燃烧的味道以及人们早起活动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亲切的氛围。这种烟火气让人感到生活的真实与美好,仿佛能够触摸到平凡日子中的幸福点滴。
此刻,客栈的伙计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他们有的在擦拭桌椅,让它们一尘不染;有的在整理柜台,将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的在厨房里准备早餐,锅碗瓢盆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伴随着阵阵炊烟袅袅升起。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客人们营造一个舒适温馨的环境。
莫小贝身着崭新的衣衫和鞋子,站在大堂中央,像一只即将展翅的小鸟,兴奋又期待。佟湘玉一脸慈爱,眼神中满是关切,轻轻帮小贝整理着衣领,动作温柔而细致。
胡一菲操着陕西口音,语重心长地说:“额滴个神呀,小贝,你到了书院,可千万要乖得很呐,不敢跟先生顶嘴,也莫要跟同学闹别扭,要好好念书,晓得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曾小贤、陈美嘉、关谷神奇和吕子乔几人同时发出响亮的咳嗽声 ,他们眼神闪躲,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
胡一菲无奈地瞥了众人一眼,摆摆手,说:“好好好,你赶紧去,莫要迟到咧。”见莫小贝站着不动,催促道 :“去呀,还愣着干啥?”
莫小贝眼睛亮晶晶的,伸手理直气壮地要着:“我滴沙包和骨头呢,快给我。”
胡一菲眉头一皱,提高了音量:“你这娃,你是去读书,带这些个七七八八的东西弄啥嘛,纯粹是胡搅蛮缠!”
众人再次剧烈咳嗽,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故意掩盖什么 。
胡一菲瞬间反应过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脸了然,又好气又好笑,说:“行咧行咧,就知道你们几个惯着她。”说着无奈地转身拿过东西,递给小贝 ,“给,拿上赶紧走。”
莫小贝接过东西,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朝门口跑去 ,嘴里喊着:“上学去喽!”
胡一菲追到门口,大声叮嘱:“跑慢些,小心摔着!”看着小贝远去的背影,转身回到大堂,双手叉腰 ,微笑道:“额刚刚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吧?”
众人齐声,带着一丝心虚说:“没意见!”
胡一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说:“那就都麻溜儿地跟我过来录个“口供”!”
众人瞬间懵圈,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口供?”
胡一菲围着众人踱步,步步紧逼,眼神犀利 ,说:“额问你们,沙包是谁给她缝的?猪骨头又是谁给她磨的?还有上次那根洒水枪,到底是哪个给她做的?都给额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别想着耍赖! ”众人一听,脸色骤变,立刻四散而逃 。胡一菲大声喊着:“哎,你们几个,别走啊!额话还没说完呢! “说着,大步追了下去 。
曾小贤脚下抹油,瞬间施展“葵花点穴手”定住了正要跨出门槛的关谷神奇,自己则一闪身躲到了柜台后面。
白展堂探出头,嬉皮笑脸道:“掌柜的,您消消气,消消气啊!这沙包确实是我缝的,不过您想啊,小贝平日里也没个啥玩具,就这么个沙包能让她高兴高兴,多好呀!”
胡一菲双手抱胸,气呼呼地说:“那猪骨头又是咋回事?你给额解释清楚!”
陈美嘉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头发还挂着一片菜叶子,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嚷嚷:“这猪骨头是我让大嘴磨的!小贝不是说想练点功夫防身嘛,我寻思着这骨头当暗器说不定挺好用。”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说:“额滴神呀,你们这都教的啥呀!还有你,秀才,你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就没拦着点?”
吕子乔从角落里站起身,推了推眼镜,一脸无辜,道:“掌柜的,我本是极力劝阻,可他们几个一意孤行,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况且,小贝那股子倔强劲儿,谁劝都没用。”
胡一菲看向被定住的李大嘴,让曾小贤解开他的穴道,说:“关谷,你说说,你跟着瞎凑啥热闹?”
关谷神奇嘿嘿一笑,挠挠头,说:“掌柜的,小贝爱吃排骨,我就想着把剩下的骨头废物利用,给她做点好玩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胡一菲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摆摆手,说:“你们呀,一个个都把小贝给惯坏了。她要是在书院不好好读书,净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众人齐声,满脸讨好,说:“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莫小贝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莫小贝上气不接下气,叫喊道:“嫂子,不好啦,我在书院门口把沙包和骨头弄丢了,这可咋办呀?”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胡一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手轻轻点了点莫小贝的额头,说:“你这娃,真是让人操心!行咧,嫂子再给你做一个,赶紧回书院去,别误了上课。”莫小贝闻言,说:“谢谢,嫂子,你真好。”说完蹦蹦跳跳的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