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似平静的小镇,一间略显陈旧的客栈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客栈的客房布置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有些褪色的山水画。
曾小贤慌慌张张地冲进客房,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曾小贤气喘吁吁,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断断续续,说:“你们,你们……”
胡一菲原本正坐在床边,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听到声响,猛地抬起头。见曾小贤这般狼狈模样,她秀眉紧蹙,眼神中满是关切,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胡一菲身边。
胡一菲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说:“别着急,坐下慢慢说!”说着,她顺手拉过一旁的凳子,轻轻推到曾小贤身后,示意他坐下。
曾小贤却顾不上坐下,只是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急切地说道:“你们赶紧走吧!”
胡一菲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秀眉微蹙,反问道:“走?走哪儿去啊?”
曾小贤眼神闪烁,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生怕被人偷听,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越远越好,你家不是在陕西吗?”
胡一菲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无奈地轻轻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我回不去了,为了等她哥,我已经跟我爹彻底翻脸了。”
曾小贤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思索片刻,又提议道:“那就…… 跟她去衡山派?”
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的莫小贝,这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说道:“衡山派为了我哥,已经打得头破血流、四分五裂了,现在回去,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
曾小贤一时语塞,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那怎么办啊?”
胡一菲与莫小贝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间,似乎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默契。胡一菲转过头,神色坚定地对曾小贤说:“我跟小贝商量过了,我俩打算,就在这个镇住下去了。”
曾小贤听闻,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别呀…… 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是个黑店!”
客栈的天井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厨房门大开着,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具 “尸体”,他们的衣衫凌乱不堪,有的被扯破,有的沾满了灰尘和血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仿佛已经被死神夺走了灵魂。姬无命手持钢刀,刀身上的血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残酷杀戮。他坐在井口边缘,双腿随意地晃动着,眼神冷漠而凶狠,宛如一尊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魔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煞气所冻结。
曾小贤伸手指向姬无命,表情严肃得如同寒霜,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的颤抖:“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胡一菲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视线扫过地上的 “尸体”,又看向姬无命,身体微微颤抖,颤声问道:“厨房那些人,都是他杀的?”
曾小贤沉重地点点头,声音低沉得如同从深渊传来:对……呆会儿他缓过劲儿来,还要杀你们。
胡一菲愤怒地跺脚,柳眉倒竖,眼中燃烧着怒火:“杀我们,你还没有王法了…… 咱们报官去吧!”
曾小贤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镇上就俩捕快,都躺在这儿了。”
胡一菲急得眼眶泛红,手足无措,连声问道:“那咋办嘛?”
曾小贤再次催促,语气愈发焦急,额头上的汗珠又冒了出来:“你们还是先走吧,真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莫小贝双手握拳,一脸决然,大声说道:“来得及,先把他杀了,不就啥事都没了吗?”
曾小贤瞪了莫小贝一眼,喊道:“哎,你个小丫头片子!”
胡一菲微微点头,觉得莫小贝说的有几分道理,便走到姬无命身边,伸手从他手中拿过刀。她的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坚定无比。
曾小贤见状,忙问道:“你想干吗?”
胡一菲将刀递向曾小贤,说道:“你来吧!”
曾小贤往后退了一步,满脸不情愿,眉头紧皱:“凭什么我来呀?”
胡一菲一脸认真,解释道:“我以前没杀过人,手生得很!”
曾小贤连忙摆手,神色慌张:“我也没杀过呀!”
胡一菲眼珠一转,说道:“那就杀一个,锻炼一下,下次再杀,就有经验了。”
曾小贤连连摇头,看向莫小贝:“要杀你杀,谁提出来的就谁杀。”
莫小贝毫不犹豫,大声说道:“好,我杀就我杀,把刀给我!”
胡一菲犹豫了一下,又把刀拿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对莫小贝说:“算了,还是我来吧。小贝,把耳朵捂上!”
曾小贤疑惑地看着胡一菲手中的东西,问道:“你想干什么?”
胡一菲神色坚定,说道:“我还剩一颗霹雳弹,炸死他算了。”
曾小贤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阻拦,双手死死地抓住胡一菲的胳膊:“使不得使不得,他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给他一次机会。”
莫小贝满脸不满,反驳道:“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他还好意思要机会?”
曾小贤急忙解释:“没杀,没杀,那些人只是昏过去啦!”
胡一菲着急地跺脚,嗔怪道:“哎呀,你就不要给他说好话了,我知道你心肠软,没关系,这事交给我,来你让开!”
曾小贤双手死死拦住胡一菲,嘴里说着:“别别别呀……”
胡一菲大喊一声:“卧倒!”
三人迅速卧倒在地,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传来,整个客栈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周围的尘土飞扬起来,弥漫在空气中。
镜头切换到厨房,关谷神奇猛地从昏迷中惊醒,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隐隐作痛。他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着,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过了半晌,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关谷神奇用力拍了拍张凌,同时大声喊道:“哎呀!妈呀,醒醒,别睡啦!”
张凌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说道:“捕头,早。”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来了?咱这是在哪儿?”
关谷神奇压低声音,神色紧张,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这是个黑店!”
张凌惊讶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地问道:“啊?那那那怎么办啊?”
关谷神奇一脸严肃,凑近张凌,小声地说:“你听好了,咱俩兵分两路,你先出去!”
张凌疑惑地看着关谷神奇,问道:“为什么是我?”
关谷神奇眼神闪烁,解释道:“你目标小,跑得快,一定要把敌人引开。”
张凌又问:“那您呢?”
关谷神奇信誓旦旦地说:“等你把人引开,我再出去,然后就带人来救你!”
张凌感激地看着关谷神奇,说道:“捕头,您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啊!”
关谷神奇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张凌握紧手中的刀,猛地冲了出去,大喊道:“我跟你们拼啦!”
一时间,外面安静得可怕,关谷神奇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准备出去。
张凌浑身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弄得目瞪口呆。关谷神奇走出厨房,看着张凌,问道:“小张,你咋的啦?”
张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腿软,走不动道啦!”
关谷神奇见状,转身就跑,喊道:“那就…… 来生再见吧!”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莫小贝看着关谷神奇逃跑的背影,不屑地 “切” 了一声:“就这胆子,还当捕头呢?”
胡一菲朝着张凌走去,轻声问道:“你咋还不起来?”
张凌见胡一菲靠近,吓得赶紧跪地求饶,声音颤抖:“好汉饶命!”
胡一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好汉,起来起来,你不要害怕……”
这时,姬无命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呆滞,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张凌。他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张凌惊恐万分,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右手,左手颤抖着指向身后,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啊,啊……”
胡一菲看着张凌的样子,哭笑不得:“哎呀,瞧你吓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莫小贝趁姬无命不注意,从旁边拿起一根木棍,兜头朝姬无命砸去,姬无命毫无防备,被一棍砸倒在地。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胡一菲拿着刀,指着倒地的姬无命,眼神凶狠:“你还敢胡来呢?信不信我……”
姬无命突然哭了起来,带着哭腔喊道:娘!
胡一菲一脸嫌弃,说道:“谁是你娘?”
姬无命一边哭一边说:“我要吃糖糖!”
莫小贝翻了个白眼,说:“有糖我还想吃呢。”
曾小贤走上前,看着姬无命,问道:“你……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姬无命歪着头,想了半天,伸手揪住曾小贤,喊道:“娘,我要吃奶!”
曾小贤吓得赶紧躲开,说道:“那边有奶的不找,你找我。我说的是牛啊!哞……”
姬无命一边哭闹一边追着曾小贤喊:“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两人在天井里拉扯起来,突然,姬无命怀中的铁牌掉落出来,张凌眼疾手快,捡起铁牌,看清上面的字后,大惊失色,手不停地颤抖着。
张凌惊恐地大喊:“姬姬姬……”
胡一菲疑惑地看着张凌,说:“鸡爪疯?”
张凌声音颤抖地说:“姬无命!”
胡一菲和莫小贝同时问道:“谁?”
张凌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传说中的盗神,天下第一江洋大盗!”
曾小贤心有揣揣,狡辩道:“不可能,你瞧他这样,哪儿像盗神啊……”
张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欢天喜地地奔了出去:“啊哈哈…… 我发达啦,我抓住盗神啦,我终于可以升捕头啦……”
姬无命被枷锁牢牢锁住,张凌紧紧牵着绳子,满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升职后的风光模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曾小贤趁众人不注意,悄悄走到姬无命身边,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曾小贤神色黯然,小声地说:“你多保重,兄弟再也照顾不了你了,你就到牢里慢慢琢磨怎么融资上市吧,兄弟穷,也没啥能给你的,从对街偷了这根关东糖,你拿着,就不用还了,省着点吃,轻点嚼,慢点舔……”
张凌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一抹红霞,便大声喊道:“时间不早,我得赶紧带他走,有空常联系啊!”
胡一菲满脸笑容,说道:“是一定的,以后还得靠您多照应啊!”
姬无命被张凌牵着,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拖着千斤重担。曾小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转身偷偷抽泣起来。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吕子乔摸着后脑勺,慢悠悠地出门。他看到大堂里的情景,微微一怔,随即快步上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脚步急切地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子乔文绉绉地说道:“小生吕子乔,未知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
胡一菲微微一笑,说道:“呵呵…… 别光练嘴皮子,还是把店看好吧,多上点心!”
吕子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上什么心,这个店,明天就跟我没关系了。”
胡一菲一脸疑惑,问道:“为啥?”
吕子乔一脸愁容,解释道:“这几年,我到处赶考,欠下三百两银子的债务,明天就到期了。”
胡一菲 “喔” 了一声,随后朝莫小贝招了招手:“小贝,过来!”凑近莫小贝,咬着耳朵轻声说着悄悄话。
莫小贝听后,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胡一菲又问:“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莫小贝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无所谓,反正从今往后,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胡一菲点了点头,转头对吕子乔说:“嗯,你这个店,我买了!”
吕子乔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 你带够银子了吗?”
胡一菲从嫁衣上扯下夜明珠,递到吕子乔面前:“你看这个能当多少钱?”
曾小贤在一旁说道:“少说八百两!”
吕子乔却皱起了眉头,问道:“可我为什么要卖给你?”
莫小贝抢着说道:“因为她救过你的命!”
吕子乔一脸茫然:“嗯?”
莫小贝伸手拉住吕子乔:“不信我带你看去!”说完拽着吕子乔往后院走去。
胡一菲看着曾小贤,问道:“白大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曾小贤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寞:“现在还不知道。”
胡一菲又问:“那你啥时候走啊?”
曾小贤沉默了片刻,说道:“明天一早。”
胡一菲微微一愣,说道:“这么急?”
曾小贤苦笑着说:“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也该走了!”说完,转身缓缓上楼。
胡一菲看着曾小贤的背影,眼神中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的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一丝担忧,仿佛在担心曾小贤离开后会遭遇什么危险。
莫小贝奔了出来,大喊道:“哇……”
胡一菲连忙问道:“怎么了?”
莫小贝喘着粗气说:“厨房里那女的,刚才还在,忽然就不见啦?”
胡一菲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不许胡说,怪糁人的!”这时,吕子乔从后院走了出来,胡一菲问:“考虑得咋样?卖还是不卖?”
吕子乔神色惶恐,犹豫了一下,说:“卖给你,倒是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胡一菲问道:“啥条件?”
吕子乔说:“以后我吃住都得在店里。”
胡一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还有啥?”
吕子乔又说:“还有…… 不能让我一个人睡!”
莫小贝一听,瞪大了眼睛:“你寻思什么呐?”
吕子乔指了指后院,说道:“后院有个女鬼啊!”
莫小贝一脸疑惑:“谁说的?”
吕子乔说:“你不是说忽然就消失了吗?我不管,不找人陪睡,这店我就不卖了!”
胡一菲无奈地叹了口气:“没问题,我保证找人陪你睡!”
莫小贝连忙摆手:“要陪你陪,我可不陪!”
胡一菲瞪了莫小贝一眼:“谁说要你陪?”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