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哥哥一定是生我气了!你去帮妈妈哄哄他,好不好?”
“他向来只听你的话,你去哄他,他一定能消气的!”
拍卖会进入中场休息时,苏母已然如坐针毡,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苏幼夏看着她拢了拢肩上的皮草外套,溜得飞快的背影。
“……”
等到她再回到座位上,发现苏砚礼也不见了人影。
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但他似乎已经离开了晚宴。
若是从前,哥哥绝对不会抛下她独自离去的。
突然被抛弃的感觉果然很不好受,苏幼夏一个人迷茫地坐在座位上,委屈和难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时,侍应生端着托盘,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酒杯,从她身边路过。
她下意识地伸手拿过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了一荡,仿佛能带走她心中的重负。
从前在宴会上,哥哥从不让她喝酒。
即便是同龄人之间的聚会,有人过来劝酒,也会被哥哥一个眼神挡回去。
现在,她赌气似的,微微仰头。
冰凉的酒液贴近唇边,顺着喉咙流下,气泡破裂时的刺痒感在舌尖扩散开来。
酒精的刺激很快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热,眼中浮出一层迷离的水雾。
她第一次喝酒,甜甜的,味道比想象中好。
苏幼夏晃了晃酒杯,还想要继续喝下去,一只骨指分明的手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只手的力道并不大,却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苏幼夏不高兴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了苏砚礼的脸。
他眸色深浓地垂眸看她,声音愈发冷得彻骨:“夏夏,你太不乖了。”
又是这么冷硬的语气!
又是这么陌生的表情!
苏幼夏与她对视,腮边铺上大团粉色,亮亮的眼睛泪眼婆娑,却透出一股子倔强。
“不要你管我!”她烦躁起来,用力甩开他。
然而她的力气太小,反倒让苏砚礼干脆利落地抽走了她手中的酒杯,薄唇含上她刚刚在杯壁上留下的那枚唇印,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我们走。”他放下酒杯,弯腰将她扶起,力道强大而果断,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苏幼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强势地带着穿过了宴会厅,脚步虚浮地往室外走去。
身后无数目光纷纷聚焦过来,包括脸色很不好的薛亦戈,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但他无法看到女孩的脸,只能看见她被高大的男人完全护在怀里,看得出来,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门口的宾利早已待命许久,苏砚礼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将人塞了进去。
车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冷的味道,但很快被女孩身上馥郁的幽香搅动,混合出新的香气。
苏砚礼没有松开怀抱,依旧把人紧紧地按在怀中。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酒的后劲涌了上来,苏幼夏脑袋昏昏沉沉的,任由半个身体与哥哥紧密地贴在一起。
现在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没有力气反抗的。
可苏砚礼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是垂眸看着软绵绵窝在怀里的女孩,看着卷翘的眼睫紧闭,变得出奇乖巧。
他漆黑的眸中终于闪过了片刻柔软。
苏砚礼就这样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车子在他的别墅门口停下来。
男人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苏幼夏也没有反抗,迷迷糊糊的,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步步走上楼去。
很快,身体陷进一片柔软之中,苏砚礼把她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苏幼夏强撑着困意,眼睛用力睁开一道缝隙,就看见苏砚礼正单膝跪地,耐心地为她解开高跟鞋上的绑带。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动作一丝不苟。
但苏幼夏没有看到,他沉沉的黑眸已完全暗了下去,看着掌中白皙的小脚,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白到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泽。
她似乎清醒了一点,害羞地蜷了蜷脚趾,小声嘟囔着:“这里是哪里?”
苏砚礼动作不停:“我家。”
苏幼夏露出迷茫的眼神,显然还没有从醉意中清醒过来。
最先涌上来的反而是委屈和迷惑,她委屈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说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淡,还要把我带到你家……”
苏砚礼没有答话,只是专注地将她两只鞋的绑带都解了下来。
高跟鞋被轻轻脱下的瞬间,脚踝顺势被他握住,指腹在踝骨处轻轻摩挲。
男人这才缓缓抬头,平视着侧躺在床上的女孩,视线冰冷而深邃。
他的语气也格外的平静:“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你让我离你远点,让我不要靠近你吗?
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对你冷淡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苏幼夏愣住了,听着他冰冷的声音,委屈的情感没有消下去半分,反而更加强烈。
没错,是她先说不要见面的,可是……
她的眼睛微微红了,但她还是强忍住眼泪,紧咬着嘴唇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太凶了……”
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回答,苏砚礼终于笑了,尽管笑意并不达眼底:“这就凶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之后还有更凶的,她该怎么办?
苏砚礼沉沉地看着伤心的女孩,漆黑的眼眸却像是正在酝酿一场恐怖的风暴。
苏幼夏身子颤了颤……哥哥的眼神,怎么突然像是要吃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敢看他眼中那深不可测的阴翳。
她生出了一种自己变成猎物的感觉,而哥哥竟是那无情的猎人,她下意识地觉得这间房子,这张床很危险。
她想要逃跑,可娇弱的身躯却被一股无形而沉重的压迫感死死按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苏幼夏只觉得莫名害怕,哗啦啦的眼泪终于从嫣红的两腮滑落,让她忍不住讨饶道:“我错了,哥哥。”
她的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巴巴地看着他:“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们还是回到从前那样,做全世界最好的兄妹,好吗,哥哥?”
听着她哭泣的声音,看着她可怜的模样,苏砚礼缓缓伸出手,用白色衬衫的袖子,一点点耐心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他似乎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温柔,然而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紧绷的面容已然冷峻到了极点。
又回答错误了。
‘回到从前?’这是他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回不去了,宝宝,再也回不去了。
“不好。”苏砚礼捧起女孩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那柔软的脸颊,每一次摩挲,都像是无情地剥开一层曾经的温柔。
他面无表情道:“我不准备再当你的好哥哥了。”
——
夏夏:变了,哥哥真的变了!从会哄会停,变成不会哄也不会停了!(*^▽^*)